太子妃默默应了,“母后说得极是。”
“昨日宫外传来的那些事情,你也不必在意。”皇后可能是觉得还不够乱,又往里加了一把火,“杜家女君那般懦弱胆小的性子,又如何敢公然勾搭太子。其实呢,衍儿先前对墨儿有意,那是在没娶你之前,可墨儿是虞恒的嫡孙女,圣人不可能让他娶墨儿,虽说大梁以后都是衍儿的,可帝王家最忌讳的还是军权落在谁的手中。是以。衍儿心中有恨,看到墨儿嫁入那个一个趋炎附势的低等武将之家,衍儿如何会不难受?撞了他家的女君,找个太医过去看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为了显示他今日已是储君的尊荣。你也不必跟外面听那些御史的弹劾,不就是没事生事。”
太子妃吃惊不小,她一进宫就被太子床榻间的特殊嗜好弄得身心俱疲,哪里还有空打点他过往的fēng_liú韵事,可这些事情从皇后的嘴里说出来,太子妃总觉得皇后多多少少的那些一点破坏她与太子感情的意味。可皇后一脸的真诚、慈爱,就算太子妃想黑脸,也是没有还击的理由。
“母后的话,儿臣谨记下了。”
“衍儿自幼丧母,有时难免性情乖张,你也不必小题大作,多让着他点,他心气顺了,自然也就会敬重你。说到底,天家夫妇不比寻常的夫妻,而你又是太子妃,日后的中宫之主,自当谨言慎行,不可像市井的妒妇与太子生分了。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别让闲言碎语迷了心智。”
皇后的话不可谓不重,太子妃最让人诟病的就是入宫八年,只生了一子一女,东宫的其他嫔妃一无所出。后宫的手段,不必明说。只要不出人命,不违礼法,太子妃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有些事情是难免的,可也不能太过分。
太子妃憋着一肚子气,回了东宫,正好母亲递了请见的牌子,她一肚子的苦水也有了地方倾吐。
太傅府
暮色四合,厉出衡结束当日的报名,七皇子就进来了。
七皇子为人跳脱,年仅十八,因王美人出身太原王氏的关系,圣人让他掌管礼部,也好压着那些古板的世族,可七皇子不为礼法所困,时常让礼部伤透了脑袋,圣人时有苛责,可心里却十分欢喜,对这个七皇子的宠爱也是众所周知。
厉出衡起身见礼,七皇子挥挥手,“都让你别在意这些虚礼,咱们可是表兄弟。”
七皇子见了面总拿这层关系说事,似乎有了这层表兄弟的关系,他们就能像太子和清远侯一般亲昵,让别人都以为厉出衡是他的人。
厉出衡依旧行了全礼,“殿下别这么说,草民的母亲与王美人只是族亲,若是让外间的人听去了,还以为草民别有所图。”
七皇子横了他一眼,厉出衡也不是第一次与他划清关系,可他越是想划清,他越是要与他说不清。
“好吧好吧,就依你。”七皇子也不与他争辩,“本王今日心烦,你陪本王喝酒去。”
厉出衡神情依旧淡漠,“草民不擅饮酒。”
“你……”七皇子气恼,“这太子闯祸,父皇就拿我撒气,非让我定亲娶妇,你说气不气人?”
厉出衡眸底含笑,原来七皇子这是来和他统一战线,看来接下来就是要说昨日太子和杜且的事情。
果不其然,七皇子把御史弹劾的那些折子内容口沫横飞地说了一遍,“这是太子的德行有失,与本王何干,母妃不过说了太子的不是,父皇就让母妃先管管我。其实太子宫里的良妾总是在换,都以为别人不知道,可本王经常去,还能不明白,我跟你说……”
“殿下,请慎言。”厉出衡厉声打断他,七皇子为了抹黑太子这般急切,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可他并不想成为七皇子议论八卦的同伴,也不想成为这样一位皇子的臣僚。就算太子有再多的过错,太子始终是他的兄长,国之储君,虽说皇位之争还未定论,可七皇子这搬弄是非的功力与王美人又有何不同,这嘴也太碎了。
七皇子却不以为然,“还有那个太子妃宋氏,好歹也是世家出身……”
“殿下!”厉出衡听不下去了,议论自己的兄长也就算了,连嫂嫂都要非议,先前觉得七皇子性情跳脱,不拘小节,可这也太不拘小节了,完全一副后院女子议论是非的尖酸刻薄。
七皇子楞了一下,“莫归你这是怎么了?我说这些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