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弹劾太子的折子早就在圣人的御书房堆着,御史的说辞却和王美人不同,他们把错归咎于太子的品行有失。
太子在京城纵马狂奔,引起百姓骚乱,其罪一。私自调遣太医往三品以下官员家中诊治,不顾国法宫规,其罪二。因积怨在心,蓄意报复曾对他不利之人,其罪三也。
圣人只当是看个笑话,也不表态。可到了王美人,又是对杜且的一番攻击,他又焉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照你的意思,若是朕命厉出衡不能娶杜氏女,岂不是让她全无顾忌地勾引太子?”圣人拍拍她的手,“卿卿就不用操心了,厉家这位小郎君也不是好糊弄的,他既然坚持要履行婚约,自然有他的道理。若是朕随意插手,岂不是坏人姻缘。”
王美人道:“莫归还小,被她的美色所迷,需要有人点醒他,不能再一意孤行。厉氏重诺,但不能因此而搭上厉氏的清誉。”
王美人仍不死心,她的目的就是想让安乐公主嫁给厉出衡。
圣人故作不知,“厉氏是没落的世族,娶什么样的女子进门又无伤大雅。对了,朕之前让人送来的画像你可看了?老七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你可别忘了,老子才是你的儿子,那厉家小郎君是你堂姐王氏的儿子。”
王美人需要敲打,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做了越界的事情,七皇子是她的儿子。可安乐也是她的女儿。
隔日,王美人以杜且受了惊吓需要静养为由,赐下滋补的药材若干,又送了数匹织造府新贡的绸缎和胭脂水粉,以表示对后辈的爱惜之意。
“母妃为何对她这般友好?”书院关闭,厉出衡又在太傅府,安乐公主无处可去,只能在她娘亲这里混吃混喝,“莫非母妃在药材里做了手脚?”
王美人伸出食指推了她一下,“你母妃有这么笨吗?”
安乐吃痛,“那母妃的意思是……”
“把她养好了,太子才能看上她。”
“母妃果然好手段。”
王美人得意地笑了,“这样既能让圣人对太子失望,又能解决掉杜且。这样你就能嫁进厉家,而夺妻之恨也会让莫归与太子反目,你皇兄就能把莫归招至麾下。”
安乐公主面色微红,“谁说我要嫁他了。”
“难道你不想嫁给他?”
“母妃最讨厌了。”安乐微恼,可眸中却是春情荡漾,颊飞红霞。
太子妃也听闻此事,当夜就和太子干了一场架,结果却是被太子按在榻上狠狠要了一回,以此证明他并没有见异思迁。可太子并没有尽兴,杜且抗拒而倔强的眼神中一直萦绕在他眼前,就算她先前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碍于男女有别而有所顾忌,可虞氏出现后,杜且连头都没有回。很显然,她在之前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这就更让太子无法接受她的漠视。
连裤子都没提,太子仅披了一件外袍就进了一名良妾的宫室,把人粗暴地折腾了两回,方止了心中的怨气。
太子妃撑着身体的疼痛,叫人过来伺候。太子的床榻间粗暴狠戾,时常把她弄得伤痕累累,而太子也顾忌她的身份,一次之后他也不敢再要,便去找其他的良妾发泄。第二日,一碗绝子汤就能解决问题,太子妃是不会让太多的太子子嗣出现。而东宫的这些龌龊,太子妃是不会让外人知道,那些良妾一旦承不了宠,就把人暗中送出宫去。
成婚八年来,太子妃的苦旁人很难理解,她有太子妃的尊荣,还有育有太子一儿一女,可床榻间这些难以启齿的耻辱,她只能告诉母亲,可母亲也是正经的世家出身,与父亲是相敬如宾的夫妇,无法体会她的辛酸,只能尽她所能替她处理掉那些送出宫的女子。有一回,母亲看到一名遍体鳞伤的良妾,惊得说不出话来,从那之后,她才能体谅女儿的苦衷,堂堂兴国侯府为了遮掩太子的龌龊,手中不知沾染多少条的人命。
隔日,就在王美人往杜府赐药材的同时,太子妃往皇后的含元殿请安。皇后杨氏是先皇后死后三年才进的宫,为了笼络人心,免了嫔妃们的请安,唯有太子妃日日不敢懈怠,虽说杨氏也说过让她不必天天来,到底不是正经的婆媳,这些表面功夫能免则免,可太子妃还是来了,似乎是为天下的佳儿佳媳做表率。
皇后看她来了,心情甚佳,招呼她坐下。叫人给她盛了一碗鸡丝燕窝粥,“这天愈发冷了,太子妃不必日日这么早,睡晚一些,咱娘俩没有那些顾忌。看看你这张小脸,又尖了不少。这昨晚想是又没睡好吧?”
太子妃暗骂一声,这不是明知故问,太子昨天的蠢事在宫中已经遍开了,皇后不可能没有得到消息,还在此惺惺作态。
皇后见她不语,愈发得意,“你和衍儿也是八年夫妻,东宫到底还是人丁不旺,你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其他嫔妃也不见有所出。也是该往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