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写一封家书吧。”
罗琅嬛冷声嗤笑:“我就说你怎么愿意见我了,原来你是想让我替你们说话?可笑,我是罗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帮你们劝降自己的父亲!”
姜银瓶点了点头:“也是。”她转身要走,身后的人大喊:“姜银瓶,除了这个,你就没别的话要跟我说了吗?!”
她转过身,看着光影里的人,沉默良久,缓缓摇头。罗琅嬛的道:“说得也是,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和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说什么呢?我几次三番想见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姜银瓶看着她,等待下文。
罗琅嬛笑了笑,伸手,轻抚一旁的香炉:“谢显,快疯了吧?”
姜银瓶脸色一变,罗琅嬛见了,又是一笑:“在上林苑的时候,我曾想将他囚丨禁起来,见过他发病找药的样子。我后来派人查过,他从去年开始,就患上了头疾——和圣上当年一样的头疾。”
“谢显和道士勾结,暗中在圣上的丹丸里下药,可害人害己,圣上也用他试了很多丹药,时间一长,他的身子自然是要跟着垮的。他现在能靠吃别的药压制,可要不了多久,那种药就会失去效力,最终,他也会变得和咱们的圣上一样,性情残暴,喜怒不定,无情冷血,甚至有一天,会连人也不清。姜银瓶,这样一个人,你真要跟他在一起吗?”
姜银瓶目光闪烁,半晌,道:“有我在,他不会变成这样。”
罗琅嬛嘲讽的神情一滞,怨恨又浮上眼眸,她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卑贱的商户女,有什么资格改变别人?!谢显不过是看你可怜,等有一天他把你玩腻了,就会一脚踢开你,去找与他更加般配的女子!”
姜银瓶转身离开了承香宫,将那疯狂的声音远远抛在脑后。
走到太液池边时,已是近黄昏,廊桥下的花簇边站着个颀长玉立的公子,正微微垂首打量池中的锦鲤,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谢显冲她招招手:“来。”
姜银瓶抿紧唇,走下廊桥,手自然而然被他牵住。
“回家吧。”
她点了点头。
马车上,姜银瓶恹恹的不说话。谢显撩她也不搭理,没好气道:“让你不要去,你非要去。去了就不理我了,什么意思。”
姜银瓶觑他一眼,唇角扯了扯,想了半天,才道:“罗琅嬛会怎么样?”
谢显道:“她会怎么样,要看罗束会怎么样。若是罗束拒不投降,那她就是一根白绫的事。”他低头看着她清润的双眼,似笑非笑:“难不成你还同情她?”
姜银瓶摇头,她当然不会同情一个处心积虑害过自己的人,她只是担心他而已。
“你该庆幸她的命在圣上手里。”谢显冷冷哼了一声,摩挲着拇指的玉扳指,眼神森郁寒冷。
姜银瓶心头一动,猜到他大概是知道罗琅嬛曾想要置她于死地了,更何况罗琅嬛曾经试图软禁过他,他对这人不会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情。
两人说话间,马车到了谢府。谢显见她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拉住她的手,笑道:“别想这么多。回到府里,凤冠霞帔,婚书聘礼,咱们还有一堆事情要准备呢。”
两人婚事近,的确许多事情要办。姜银瓶踩着杌子下车,门边有个小厮上前道:“大司空,府里来了两个人,说是夫人的父兄,小的安排在正厅歇息,可您迟迟未归,两人等了有一下午了。”
姜银瓶一听是自己家人,愣了一愣,激动:“是我爹爹和阿弟!”
不等谢显说话,她已提着裙子一溜烟的往院内跑去,谢显也是有些惊讶,不禁笑了笑,然默了默,那抹笑又消失了。
姜银瓶奔进正厅,里头坐着喝茶的两人转头往来,三人视线相接,皆是微怔。年岁稍小一些的姜家阿弟起身喊了句“阿姐”,姜银瓶再忍不住,上前扑到父亲怀中,失声痛哭。
三人寒暄一阵,姜银瓶方才知道,姜父早在年初边辞官,辞官后回了姑苏老宅,买了几块地,重新做起了米铺生意。他这些年靠着家财和本事,帮了不少农户,那些农户感念他的恩情,不少都愿意上他们家庄子去做事。
两人说京中大乱,本以为她已经遭遇不测,可前些时候收到她寄去报平安的书信,知道她已经出了宫,还准备嫁人。姜父思量再三,还是打算带着儿子进京看一看。
“你母亲腿脚不好,就留在家里管事。我们这趟来,一是想看你好不好,二来,也是想瞧一瞧你到底要嫁个什么人。一朝君王一朝臣,别怪阿爹多嘴,你先头是被人的妃子,如今怎又和这大司空好上了?”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