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比领命。”
语罢,掀起帘子就跑了。
周婉颐看了一眼压花你的背影,轻哼道:“娘,不过是一个姨娘,姨娘是什么东西,和伺候人的丫鬟有什么区别,那您干嘛让着她?小仙她恃宠而骄,不将您放在眼中。”
正是状若无意的端起茶盏,“她如今怀着身孕,可不是比往日金贵些,你父亲重视她,我也不好违了你父亲的意思。”
周婉颐不忿的走过下首的椅子上坐下,“要我说,当初那个孽障就不该留下,母亲手段还是太慈和了。”
碧青的茶叶在茶盏里浮浮沉沉,冯氏用茶盖徐徐撇了撇茶末,手腕上祖母绿的镯子也飘飘荡荡,“横竖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你父亲只有你大哥一个儿子,自然要让别的女人为我们二房开枝散叶,我身为嫡母,也该大度,一应吃穿用度不但不能短缺,更该精心让人伺候着,绝对不让这个孩子有任何危险,你父亲看在眼里,只会更加称赞我。这样一来,就算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问题,你父亲也不会听信她的谣言怀疑我。”她眸光若有深意,看着周婉颐,“女儿,你可明白?”
周婉颐微讶,看着自己的母亲,呆愣了好一会,然后拍手笑道:“原来如此,母亲的手段果然高明。”她挽住冯氏的胳膊,“我以后就靠着母亲教我了”
冯氏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只要你肯认真学。”
毓秀阁。
季裳华正站在书案前提笔练字,益阳郡主绕过书案,悄悄走到她身后,而季裳华浑然不觉,依旧很是认真的联系。
就连白苏和繁缕捂嘴偷笑都没有发现。
季裳华写下一个‘静’字,突然,手心一滑,笔突然被谁抽走了。她忙回头,才发现身后站着益阳郡主,俏皮的对她眨了眨眼睛,探头道:“这么认真。”她观察了片刻道:“不过,写的还真是好看。”
季裳华将笔隔到笔架上,又吹了吹宣纸上的字,将它们晾干,才卷起来。
益阳郡主就这样耐心的等着,看着季裳华的一举一动都这样优雅,又散发着淡淡的高贵,好像这是她与生俱来的一般。益阳郡主身为宗室之人,自然见惯看了这样的千金贵女,她们一举一动都在尽量展示出自己的端庄大气,可是未免觉得太过刻板,没有灵气。如今见了季裳华,她才知道什么叫气韵天成。
益阳郡主的托着下颌,看着季裳华道:“裳华,怪不得母妃回喜欢你,你果然值得人喜欢。”
晋王妃
季裳华一下子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着益阳那张天真又充满生气的小脸,不由有片刻失神。
她不禁又想到了昨晚萧承佑和她说的话,想到迫在眉睫的婚事,不禁对她生出些许怜悯来,或许皇帝是真的喜欢益阳郡主的,但是其中的利用也占了大半,而眼前的郡主是不知道的。
若是她知道了,不知会如何看待她的皇伯父,如何看待周子祺
罢了罢了,季裳华摇头笑笑,又何必让她知道这些呢,她又何必毁掉她的天真和快乐呢,让她一辈子都蒙在鼓里未尝不是件好事。
益阳郡主见季裳华神色变幻,秀眉皱起,“裳华,你在想什么,怎么一会怅然若失一会又笑?”
季裳华拉着她绕书案,笑道:“无事。”
“不说就算了。”益阳郡主摆摆手,“和我大哥一样,让人看不透心思。”
话虽如此,却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
“今日郡主来是看望裳华的吗?”季裳华请她落座道。
益阳神秘的笑笑,“我自然是因为想见你才来的,不过也是为了其他人来看你的哦。”
这个‘其他人’是谁不问可知。
季裳华无语望天,在这位郡主心里,怕是以为她早就和萧承佑有什么了。不过,一想到萧承佑的身份和皇帝的心思,季裳华突然觉得两人的关系复杂了起来。
季裳华不想再提起这件事,她亲自为益阳斟了一盏茶推到她面前,“好了,说真的,你今日来周府,到底有什么事要说?”
益阳郡主一袭红色衣裙,热烈活泼,手心的鞭子也熠熠闪光,金灿灿的阳光落在她身上,站在门口看,就像在看一幅画。
她提着鞭子从季裳华的对面到她身边坐着,“你知道我昨日去哪里了吗?”
季裳华默然,等着她的回答。
益阳一口饮下一盏茶,“我去了春满楼。”
季裳华挑挑眉,却并不意外,“你去了那里。”
“是啊,如今不方便出门,更不可能去春满楼了,可我便替你去了。”
“替我?”季裳华讶然。
益阳好笑的看着她,“我可不信你会将素琴忘了,她可是对你有救命之恩呢。”
季裳华这个人看起来对谁都温温柔柔,可是实际上却是疏离。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的性格并非如此,反而更多的是爱憎分明。不喜欢的人不多做理会,对她有恩的人也会加倍报答,是以,季裳华不可能会忘了素琴。
可是季裳华如今不能亲自去春满楼,那么她就代劳好了。再者,她总是以为季裳华受伤有她的缘故,是以想为季裳华多做些什么。
季裳华知道她的心思,也没拆穿,暗暗叹息道:“你的确了解我的心思,那么,素琴现在如何了?”
“挺好的。”益阳看着季裳华的眼睛,“真的挺好的,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