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起。
“且不说有没有机会,”站在沈玲旁边的陈络却突然出声,极其轻鄙地看她一眼:“先前你使手段坑害的事,同殿下我们三人可是心知肚明的。”
陈络一向不怎么爱开口说话,可一旦开口便是极其靠谱可信,陈老将军一家百年威名教出来的儿子必是刚正不阿的。顿时,周围的目光瞬间变了。
周彻好整以暇地观赏着她突变的愤怒神色,弯着眼笑了笑,指节分明一根一根点着扶手,“只有你身上和那马身上都有甘草混甘遂的味道……这两样药混在一起可是要出事的,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察觉。”
杜怡婷简直要发疯了,却只能强忍住颤抖,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简单。”周彻眯了眯眼:“你指甲里还残留着些许,可以让别人给你验一验。这种东西,洗是洗不掉的。”
“……怡婷?”杜夫人看着自家女儿惨白的脸色突然惊慌起来:“不是你对吧?你快说啊!不是你对不对!”
最后一丝侥幸被浇灭,杜怡婷猛然瘫倒在地上,唇色苍白着闭上眼:“……是我。”她满眼惊惧慌乱看住沈妙,话声已带了哭音:“可是,我并不是想要害死你……我只是想让你……失误而已……我没有---”
“够了!”皇后勉强忍住怒气,颤着手指着她:“仅仅因为妒忌就能做出这种事,蛇蝎妇人!”
杜怡婷终于崩溃忍不住伏身大哭,可没有一个人再理她。
那边李晟检查好了并未有什么挫伤,连忙赶了过来,看着地上狼狈不已的杜怡婷有些发愣:“这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出声。
侍郎夫人连忙将他拉过来小声说了几句,他脸色忽变,不可置信一般看着地上的人:“你……”
半晌,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求情的话自己都无颜出口。只收回目光平稳了呼吸,神色复杂朝沈妙拱手弯腰礼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沈妙道一句不必便未在出声。他愣了愣,又转过脸向周彻道:“多谢世子方才救了殿下。”
周彻眯着眼勾起嘴角,干脆理都不理他。沈妙却瞪眼道:“他救我一命干你何事你谢什么!”
皇帝叹一口气,转身便走:“今日的事就到这里吧。赏罚有度,不日则达。”
“恭送陛下。”
“你赢了。”周彻看着她,目光如实质沉沉。
沈妙一愣:“什么?”
周彻笑了笑,移开目光:“刚刚那个球啊,进了。”
“阿妙,”皇后拉住她的手,犹豫着一叹三口气,半天才接着道:“你……对那瑾王世子……可有意向?”
沈妙顿了顿,大约知道她要说什么。心底兜转了千百个念头,吐出来的一句话却是:“没有。”
皇后自然不愿也不敢去细细思考她话里的掩藏,要的只是她口中这个结果。
长出一口气,勉强笑道:“你年岁也不小了,沈悦都已经定了亲,就连沈玲那小丫头母后也在和陈夫人说着了……”
沈妙转身想跑,无奈手被拉的紧紧的,她只得道:“母后,我尚未有结亲的念头。”
“那也不行,”皇后瞪眼斥她一句,“女儿家家哪有不成亲的道理!今日在马场之时母后已同别家的夫人说好了,廿二那日里要你同她家公子见上一面。”
“行行行。”沈妙心道我还不能跑了吗。
皇后自然知道她想什么,不容拒绝道:“母后同你一起。”
没想到见的人是李晟,没想到他突然转了性子对她一阵讨好。更没有想到的是,竟然遇到了周彻。
沈妙饮了口酒,盯着窗外碧绿的叶子有些发怔。
青画啧一声,道:“你二人当真有缘。”
沈妙像是听到什么可乐的话,笑着笑着却叹了口气:“还不如没有。”
“那可不一定。”青画眯眯眼。
天色已近黑,二人饮够了酒只得先回去。
路上行人已经很少,皆是步履匆匆神色肃穆,看来妖祟害人一事让他们都提着心吊着胆。
青画好奇看一眼身边的人:“你怎地一点都不害怕?”
沈妙诧异地看她一眼:“怕什么?”而后反应过来,眨眨眼笑了:“你说邪祟啊。这不是您在呢么!”
“也对!”青画对她的赞许接受的心安理得。
可是今日的风却吹的有些不对劲。沈妙清楚地感应到了皮肤上森冷的气息,她停住了脚步,拉了拉青画的袖子:“不太对。”
青画自然也感应到了,拍了拍她的手:“放心。”
不过,她已经感应到了一丝故人的气息。
酒巷离瑾王府和皇宫都很远,出来时也并未有人跟随。而此时,路上可见的人影只剩下她们二人。
有风呼啸着卷起一地枯叶松枝,呼啦啦在空中作响,带着不属于暑月的冰凉。
耳后有风声异动,青画眯缝一下眼睛,一把搂住沈妙的腰肢翻身便上了街道作坊的房顶。
天旋地转间沈妙还抽得空看了眼方才二人所站的位置,一柄泛着蓝光的长剑斜斜入了三分插在地面,犹自嗡嗡颤动不止。
若不是闪的快,那三分入的就是她们……只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她吸了一口气,便听得耳边青画道:“你在这里等我,处理完就回来。”
“小心。”
有一道漆黑人影自剑刃后显现,青画瞳孔一竖便扬声道:“你们是哪家的走狗?”
那人却不答,只冷哼一声,提起剑便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