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出了他话的意思,看也不看他,扭头就走。他忙拉住她认错,道:“云儿,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只是怕他占你便宜,我…….他若敢欺负你,我……”
云槿冲他做了个鬼脸,挽起了袖口,说道:“小气鬼,呐,你自己看,如娘说这个是女儿家最好的见证。”
她右手腕上一颗殷红的朱砂痣,红玉一般殷红好看。
“当然小气,云儿是我的,别人休想碰你一根头发丝!”他低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云槿惊了一下,抬手想推了他。他将她抱回在怀里,云槿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住了他。
夏萤怕药味呛到云槿,在屋子里熏了香,可能是香味太浓郁,两人半夜都没睡着,云槿起身开了窗透气。
夏萤见她背影单薄,故意捏着声调叹道:“可如何是好呢?一个温润如玉,一个矢志不渝,两个都这般好,眼前分出南北路,可教我好生为难!”云槿合了窗,上床将自己冰凉的手伸进她脖子里,只冰得夏萤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给你暖着好不好?”
夏萤暖渥着她的手,既无睡意,两人就裹着被子聊天。
“听闻青城有一少年将军,自小打遍天下少有敌手,十四岁救驾有功,得陛下青睐,破格升为将军;十五岁打败突厥第一勇士,十六岁就敢孤身闯进西川王的帐子,逼着他写降书,这才有了西川嫡公主入京成了太子妃之事……总之就是少年英才,厉害得不得了,那个人人叹服的“飞将军”,是不是赵鸣飞?”
云槿没有回答,夏萤道,“整个东齐还能有几个赵鸣飞啊,你不说我也知道就是他!”云槿道:“鸣飞就是青城赵元帅的独子,陛下亲封的飞将军,也正是你说的那个人。”
夏萤骇然道:“那你的身份也不简单,你要么现在就告诉我,要么我还叫你小云子,你也别怪民女无礼了。”云槿笑道:“哪有那么多礼数?这里又不是京城。”
夏萤这才得意地笑了,掰了掰手指说道:“那他今年也才十八岁,我也算是认识大名鼎鼎的飞将军了!以后我是不是也能在他的传奇中显名了,飞将军茶楼救…….这样不好,还是你来吧,我只要在沈乐的故事里有光彩就好!”
云槿笑了。
夏萤又问道:“他都跟你说什么了?你们要去青城吗?”云槿摇头,心中怅然,只道:“过几天再说吧。那些人不好对付,让鸣飞留下才有胜算。”
“惨咯~你犹豫了,这说明你心里也不是没有秦公子嘛。哎,可怎么办呢?我都替你发愁,他们两个其中一个喜欢你,那是难得的好姻缘好福分,可现在是两个都喜欢你,便是情劫了。我不是咒你,感情的事,非死即伤,想全身而退怕也难了。”
云槿喃喃道:“怎会?我只喜欢鸣飞一个……”
夏萤道:“喜欢谁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了,人最难得的是不自欺。”
她是在自欺欺人吗?她怎么会喜欢秦暄明?不会的,她喜欢鸣飞很多年,没有人能取代鸣飞。她只是不忍鸣飞为难他,嗯,只是不想为难他。
夜静得出奇,只有满室的月光阴晴流转不定。云槿心里乱得很,见了鸣飞怎么反而欢喜得不纯粹了?
(六)琼山共行
秦暄明次日午时才回来,云槿想上前询问,又怕赵鸣飞不高兴。她一个眼神,夏萤会意,瘸着腿上前道:“秦公子,你昨晚去哪了?为什么才回来啊?你有没有吃饭?”
秦暄明看了看云槿,心里凄然,有了赵鸣飞,她竟连话都不跟他讲了。夏萤叫了些酒菜,叫道:“小云子,你和赵公子也来吧。”
四人刚坐下,沈乐也来了,他特地折回家拿了沈大娘制的红花酒给夏萤,继而又问起张纮。夏萤不开心道:“他可不是我舅舅,他叫张纮,神秘得很,也不听说他有妻小,只有一个邋里邋遢的侄子。他每次去我家也不安好心,上次托我继母给我送了一面翡翠屏风,说是给他侄子下的聘礼,我一气之下就给他砸了,他可不记恨我吗?你们去都江也没用,他不在都江住。”
沈乐皱眉,说道:“整个柴郡也搜不到他半点儿影子。”夏萤担忧道:“他要杀你!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一个人,等我,等我脚好了…….总之,你要小心。”
云槿盛了两碗饭,给了秦暄明和沈乐。秦暄明眉间隐忍似有话说,云槿低头黯然不语。
夏萤追问道:“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
沈乐答道:“秦公子说他们胆敢在闹市公然杀我,或许不仅仅是威胁,可能是想吸引注意力,把我们带到偏道上。我们昨晚去了八仙山,的确发现了很多疑点,但又和这些事情串联不起来。”
赵鸣飞在一旁笑道:“自作聪明,还不是什么都没查到。”秦暄明故作不闻,只是吃饭,沈乐大概看懂了三人关系,昨日见赵鸣飞身手不凡,他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也不便再插话。
赵鸣飞一上午都围着云槿转,弄得夏萤也和云槿说不上什么话,夏萤心里有些恼,就反问道:“那赵公子有什么高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