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萤嗤笑道:“别急,这就把小云子还你了。”
云槿将热毛巾塞给夏萤,才出门去见赵鸣飞。
“鸣飞----”赵鸣飞示意她噤声,拉她回房,又看了看秦暄明住的房间。云槿道:“暄明去找沈大哥了,还没回来。”
云槿已经梳洗过,换回了女装。赵鸣飞回头看清了云槿,不意却呆住了。缎子一样柔顺乌黑的长发挽成松散的流云髻,织着暗纹的白色长裙摇曳生姿,衬得她身子纤纤fēng_liú。她眉眼是极好看的,烛光映得她的脸美如皓玉。
云槿见他瞧着自己发呆,脸一红,转过身去,倒了杯水给他。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在青城吗?”
“我当然是出来寻你的。父亲压下了消息,等我知道你要和他成婚时已经迟了。我一心想着去找你,不想被父亲关了起来,好不容易脱身,父亲又派好几拨人来追我,那些人个个难应付,我躲不开就先来柴郡待几日,甩了那些人才好。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你。”
云槿含笑不语,赵鸣飞握着她的手,开心得像个孩子,说道:“云儿,我好开心啊!今日见着了你,真是最快活的一天!”
云槿幽叹一声,说道:“我给你写了信,也不见你回。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他拉她到床边坐下,说道:“怎会?云儿就是我的命,我怎会不管你。”她有些为难,低声道:“我离京之事,父皇并不知,要是他知道了,我怕连累你。”
“明日就带你回青城,我们再也不回京城去了,陛下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云槿只摇头道:“不行,这是抗旨,不仅我们有罪,暄明也无法交代。我心里早知道这事或许行不通,但还是想来找你,怕你伤心,要你知我心意,再或者我们从长计议。”
赵鸣飞知她受了许多委屈,满脸心疼,转而责怪起秦暄明来,道:“都是秦暄明的错!好歹我们一起读过书,他上次去北戎,我还满心欢喜地想接他,谁知他避而不见,回到京城就……此仇不报,枉为大丈夫!”
云槿说道:“他……他对我挺好的,你不要再为难他了,他怕父皇会命我和亲北地,才……”
“他总有说辞,云儿你可不能信他!”云槿茫然,不知该信谁。
赵鸣飞眼中闪过寒意,冷声道:“要是从此没有他这个人了,自然也不会有人再寻你,我们在青城……”
“你根本没听我说话,我说了你不要再为难暄明!”云槿薄怒,抽离了他的手心,不再看他。赵鸣飞也急了,问道道:“你左一句暄明,又一句暄明,你……你是不是心里有他了?”
“我要是心里有他,还会千里迢迢地寻你至此?”云槿话还没说完,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下。
他最见不得她哭了,忙抱着她软语道:“我一时心急,说错话了,我错了,云儿,你别哭,给你打我!”
她自小养在宫里,为了他跋涉至此,如此情意,他不该再疑心她。云槿一哭就停不住了,他拿着她的手打自己。云槿不打,他却故作吃痛求饶,直逗得云槿破涕为笑,他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轻声道:“不生气了吧?”
满室烛光恍如星光,她身上幽香阵阵,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头发,云槿感到他微热的气息扑在脸上,转头避开了。
“云儿……”
她推了推他,坐得离他远些,平复了情绪才轻声道:“回青城的事情先不急,眼下柴郡有贼人作怪,刚好你来,可以帮帮沈大哥。”
他本想说那些都不干他的事,但又恐再惹她生气。从小到大,只要云槿说,他无不应允。眼下,他已经找到她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云槿看到他右手手背上的伤疤,那是他为了救云槿留下的刀伤。她心中一软,握了握他的手,指尖轻抚着他手背上的疤,问道:“你有没有受伤?青城很苦吧?你都瘦了……”
他回握住她的纤指,欢然道:“没有受伤,又长高了可不就瘦了,你来了,青城就不苦了。”
云槿嫣然一笑,美得教人心醉。他痴痴地看了她一会儿,云槿道:“鸣飞,你休息吧,我回去了。”他的小孩子脾气上来,拉住她道:“我不让你走!你得留下来陪我!”
云槿闻言,晕红了脸。昔日年少,鸣飞偷偷进宫看她时,她就这样对他撒娇,非等他看着她睡着了,才让他走。
可能是分别得太久,云槿觉得生疏起来。眼前的男子眉眼依稀未变,对着她无限怜爱和欢喜,这是她的鸣飞啊。千里跋涉,不就是为了他吗?
云槿有些恍惚了,她柔声道:“鸣飞,别闹了,夏萤还需要人照顾。”他偏不让她走,起身抱住她道:“我也需要云儿的照顾。”
温香软玉在怀,又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生出许多不该有念头,有些热燥不安起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吞吞吐吐地问道:“云儿,他…….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什么呀?”云槿一双眼睛天真清澈,他想了想还是低声问道:“云儿,我是说,他有没有轻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