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很想为被耽误的时间再过去踢上一脚。时间宝贵,他只是回到车上,带着他的士兵们扬长而去,留下一串引擎轰鸣的残响。被吵醒的市民们又关上窗睡了,在一个三天两头被空袭的城市,一颗手榴弹早就不会让他们吃惊了。至于那个倒在地上的受伤男子,天知道跟军方有什么过节,还是不要去招惹为妙。
东京躺在脏兮兮的地上,捂住腹部的伤口。一小会儿后,他忍着剧痛翻了个身,想一点点地爬起来。光是用手肘撑起上身就让他觉得全身的汗都要流光了。紧接着,一个新的事实让他上身都没撑住,重新跌回地上: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片国土正处于崩溃的漩涡,这座城市正是漩涡中心。四周却笼罩着可怕的寂静,封死呐喊与呼号。寂静与黑暗一起,好似薄雾一般缓缓包裹住东京。
痛的时间长了,神经变得麻木。对那场会面后段的记忆回到他脑海,录像带一样清楚无误地放映着。比临场更清晰,更少情绪的滋扰,他想慢,录像就放慢;他想定格,重要的那一刻画面就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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