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夕颜是也犯困,脑袋枕在椅背上,不小心掉下来,即扭了脖子,疼到她有些龇牙咧嘴的,赶紧拿手在脖子上擦擦揉揉。看这情况,可能是落枕了。
落枕只要找准穴位针上一针,会好到飞快。只是她自己没法给自己针。若是她哥在就好了。因此,往旁边偷瞧一眼,见他睡的沉静应该不会醒,蹑手蹑脚走到了门口,打开条门缝,对守在门外的李顺德使了个眼色。
李顺德立马走上来问她:“娘娘有何吩咐?”
“时辰差不多了,让厨子准备早膳。圣上肯定要吃点东西才能上早朝。还有——”花夕颜顿了顿声,“看宫大人能不能到这儿来一趟?”
昨晚念慈那样,都没有叫宮相如来。想必主子是没有觉得这个必要。现在,陈氏都好了许多,突然叫宮相如来?
李顺德眯着眼,瞧了瞧她在门缝里一成不变的头的姿势:“娘娘是落枕了?”
这些死奴才,一个个见她其实也就是只纸老虎,没做错大事她不会罚谁,竟是都和她斗起嘴来了。
“是又如何?”她一个冷目扫回去。
李顺德像是畏惧地缩缩脖子,毕恭毕敬道:“奴才马上让人去请宫大人。”
就此想到了另一个人,花夕颜嘴角一勾:“对了,本宫刚赐了个月室殿行走尚宫,你派人通知,让她今早过来到本宫这儿履职。”
李顺德眯眯衔着唇角,答奴才遵旨,转身就去办她吩咐的一串事儿。
看李顺德走了,她再将门轻轻合上,走回到床边,见他确实睡的很沉,竟然没有被她的动静闹醒,不由轻轻一声喟叹。这男人该有多信任她,对她防心这么弱。不过,她是他枕边人。他若是连她都不信,晚上都是不用睡觉了。
想到这儿,唇角微微一勾,坐回椅子里,再打会儿盹。
事实说明,这皇帝办公,真是比现代坐班还惨。想赖个床,当被扣工资都不行。一群人到了时间,不管这皇帝醒了没有,全涌进了房间里。连带她这个当皇后的被株连,苦逼。
“圣上,圣上,到时辰了。”站在床前,李顺德轻声叫着床上那个叫皇帝的男人。
床上的身影微微侧个身,问:“皇后呢?”
李顺德见花夕颜走了出去,偷偷给主子告密说:“娘娘刚坐在这儿,可能是不小心扭了脖子,落枕了。在外头等宫大人过来被她针。”
听到这话,本来睡的很死的某人,啪,从床上迅速起身。伸手,接过汗巾仔细擦把脸,又就着脸盆漱口。然后,急匆匆走出屋找人了。
花夕颜坐在院子里的石板凳上,又不能叫小五帮她揉脖子,叫了柳姑姑,柳姑姑那力气,完全用不对劲,揉了会儿,她只觉脖子更歪了,连忙让其退下。柳姑姑赧颜:“奴婢对这活儿不大懂。对了,绿翠呢?”
绿翠?
花夕颜和小五同时神情微紧,接着花夕颜说:“绿翠,本宫让她先回宫去,帮本宫做点事儿。”
柳姑姑对此没有猜疑。回身想去帮她端点早点,身子刚转回去,抬头一瞧,见到龙袍,吓了跳:“圣上。”
这时辰,本该是赶着回宫上朝了。
花夕颜脖子扭着转回不了脑袋,只能等着他那冰凉的手指搭在了她细小的脖子上。在她脖子那酸疼处揉了揉,按了按,问:“好些没有?”
他这手法,和柳姑姑几乎如出一辙。
不按还好,一按,似乎更惨了。
脸上戴了抹苦涩,花夕颜道:“圣上去上朝吧。臣妾已经命宫大人到行宫。”
听她这话,他悻悻地缩回手指,却是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同时命李顺德早膳端到这儿来。
感情,他这是出于愧疚,想陪她一块等她哥来。
只是似乎等她哥来的时间长了些。想都知道,她哥听说她只是落枕,没什么大碍和性命之忧,大致越神气的大夫越是这么想的,在家里什么事儿都做完了,再来她这儿。
早膳端上来了,她哥未到。
见她脖子扭着,怕是拿个包子都对不准口,反正某人是这么担忧过头,给她拿了个花卷,仔细掰成两半,喂到她嘴巴面前。
那一瞬间,她感觉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只能拿杏眸瞪他:“我是你儿子吗?”
这夫妻俩有意思,吵嘴都是拿儿子来说话。
墨眸眯了眯,似乎觉得她这会儿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是像极了小吃货,于是,坑爹的本性暴露无遗:“儿子不是你生的吗?朕又不是没有喂过两皇子吃饭。”
彻底无语了,背过身,不和他说话。
她这脖子扭着呢,他能不能顾及点她的面子。自己歪着脖子,拿个花卷,啃了啃。她宫槿汐的一世英名,真是被今早上的落枕毁了。
他接过盛豆浆的小碗,轻轻帮她吹着碗口的热气。
若是其她女子在旁边见到,都得红了眼。
李顺德见着一个宫女端上早膳之后,站在那儿不动,离主子的桌子近了些,连忙使了个眼神。用力瞪了几下,那宫女方才发现的样子,退了几步。李顺德见其好像面生,悄声问柳姑姑:“娘娘新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