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弥漫着热气腾腾的水雾,鸢室仁走了进来,一声不吭地开始脱衣服。
谢升愣了半响。其实他一开始只是想让他给自己搓背,没想过一起洗,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鸢室仁赤身裸/体地迈进了池子,在谢升对面坐下。无论是走动的姿势还是这赤条条的身躯,都与初见时一模一样。
鸢室仁模样俊俏,身上的肌肤也柔润光滑,尤其是沾了晶莹的水沫后,让人想要摸上一摸。窄细的腰线上是略向外拢的蝴蝶骨,却一点儿也不驼背,将脖子衬得格外修长。
腰部以下则是……
谢升看了两眼,突然不动弹了,他闭上眼睛,在浴池内打起了坐,腰板挺得笔直,肩膀也恰到好处地压下半分,俨然是个无欲无求的观音菩萨。
鸢室仁好奇道:“谢升,你们平常都是这样洗澡的吗?”
难怪要让他帮忙搓背,不然根本洗不干净。
“……对。”谢升感觉自己脸上烫的很,一定是被热水灼伤了。
于是鸢室仁也学他打起了坐。两人赤/裸相对,大半身躯都隐没在了蒸腾的热水之中,一本正经的模样像是在修禅宗,就差在浴池里念大悲咒了。
谢升想,假如要选一个词语来描摹自己现在的状态,非“贤者”莫属。
他在那坐了片刻,倏尔睁开眼,手掌一抬,掀开一片水花。谢升的面色略有尴尬,眼睛里的瞳光泛出了一些异样的神采。
鸢室仁问:“怎么了?”
“你曾说神明能感知世间生灵的喜怒哀乐。”谢升吞了口唾沫,目光扫在了鸢室仁脸上,他心里憋着一大口气喘不过来,“那么,七情六欲对你来说是否都可共情?”
鸢室仁摇头,依然正经地打着坐:“可共七情,不可共六欲。”
听到这句话,谢升竟长舒了半口气出来。
一池水上冒着朦胧热气,小半个时辰后才稍有散开的迹象。
“明晚,我打算去一趟寒山寺。”
谢升将思绪从方才那些旖旎的心思中抽离:“什么?”
他忽然想起来,凶兽障目曾让鸢室仁去一趟寒山寺。
“不准去。”谢升当即反对,“他没安好心。”
鸢室仁挺立的肩胛骨微微合了半分,漂亮的锁骨也跟着愈加凸显。他朝谢升的位置挪了一寸的距离,身体对着谢升前倾:“几日前我去樊川鬼域找了一次火灵,他说他以前曾见过食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