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与苏营卫长不论长相还是气质都浑然不同。
苏东海也不认生,问候之后,还问起了贾家铭日前的童试情况。
贾家铭的童生试正值上一个休沐日,如今过去这么些天,他刚出廪生院时空落落的心态已经完全调整会平常心,见他问起也不因为对方比自己年幼就敷衍,说道:“题目较往年要有深度一些,不过,我已尽我所能,再等两日结果出来便好。”
苏东海笑道:“看贾家兄长成竹在胸,小弟在此预祝您旗开得胜。”
贾家铭忙回了一礼,道谢。
几人看得稀奇,却是秦奚有些受不了道:“你别礼来礼去的,好歹你祖宗几代都是马背上的猛将,就你光学儒生那一套去了!”
秦奚和朱定北一样,向来认为儒生说话行礼你来我去黏黏糊糊的很是看不上眼。
苏东海挠了挠头,“第一次见面自然要规规矩矩的,我阿娘说了,礼多人不怪。”
秦奚嗤了一声,“别你阿娘说你阿爹说的,大老爷们能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
苏东海认真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秦奚兄长今年也才十二岁,还是要听话——”
“你还没玩没了了!”秦奚嚷了声,回头问伺候在外头的小二道:“快把菜给爷端上来,堵住这个小崽子的嘴!”
朱定北几人都笑得不行,给秦奚打眼色,都奇怪这营卫长的家风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守规矩的孩子出来。
秦奚回了个眼色,意思是待会儿再说,又问苏东海:“你有没有想吃的,尽管点来,今天咱们几个做兄长的请你。”
苏东海忙道:“秦阿兄客气啦,我不挑的。”
秦奚直叹气道:“你啊你啊。”
这也是为什么有长辈们的交代,他依旧和苏东海亲近不起来的缘故。这孩子太中规中矩了,说话一板一眼的,特别无趣。
不过这小子胃口倒是挺好,满满一桌子菜一般都进了他的肚子,吃起东西一点都不含糊。
朱定北眨了眨眼睛,“这模样,才像是是将门同道哩。”
苏东海嘴上没停,说:“吃饱了才有力气,我就这么一个长处了,不能饿着。”
几人听了又是一乐,所以说这孩子虽然老实巴交的不讨人喜欢,可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一同吃了一顿饭,生疏感顿消。
苏东海大约见自己暴露了“本性”,说话也大胆起来。
楼安宁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问:“我听说东海你力气特别大,那到底有多大,这个桌子你能一巴掌拍碎吗?”
楼安康有些无奈地把好奇地想要摸苏东海的手相看的楼安宁拉回自己身边来,抱歉道:“东海阿弟别介意,他好奇心重,没有冒犯的意思。”
苏东海双手直摆,连连说:“没事。”而后道:“就是拍碎了桌子要赔给店家不好,楼二阿兄若是想看,不如咱们比射风筝或是扛东西也好啊。”
楼安宁顿住,赧然道:“别和我比,我是这儿最差的。”
苏东海立刻看向朱定北:“我以前就听秦阿兄说过朱阿兄射风筝特别厉害,箭无虚发百步穿杨,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比一场?”
秦奚立刻道:“不是跟你说了长生身体不好,不能比试吗!”
苏东海之前就拜托过他,他也替朱定北回绝了。
可苏东海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弃,依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朱定北,后者被宁衡碰了碰手臂,只好将心中的跃跃欲试收了起来,遗憾地拒绝了。
苏东海失落地垂头,丧气道:“我力气太大,以前还不懂得控制自己,所以阿爹都不许我出门怕我伤人。其实朱阿兄刚刚回京的时候我就盼着能和你打一场,你可是从鲜卑回来的,打小就骑在马背上跟着打仗,肯定不怕我的力气。”
朱定北:“你现在还控制不了力气?”
苏东海摇了摇头,“家里请了师父疏导,学府里的武夫子也想了很多办法,但真要到用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大。”
现在他至少不会动不动就弄坏东西,不过和人比试射箭或拳脚的时候,还是没个轻重。
之前便在学府里伤了同窗,因此骑射武术课上只有武夫子陪他过手,同窗们都不亲近他。
这对于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少年来说,实在是个很让他伤心的烦恼。
朱定北便问他平时都是怎么疏导的,苏东海老实地一一回答了,无非是与功力和经验都丰富的长辈多练手,用着用着自然就能把握分寸了。
朱定北笑看他:“我有个法子,你要不要听。”
“要的要的!”苏东海点头如捣蒜。
“你每日问你家里厨房那些豆腐,什么时候能在豆腐上雕出花儿来,你这火候就够了。”
“啊?”
苏东海不得其解,在豆腐上雕花,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秦奚和楼家兄弟还以为朱定北是在逗他玩,纷纷忍笑。秦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朱家兄长说话从来不打诳语,他说有用你尽管去试就行了,反正豆腐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苏东海哦了一声,乖顺地应了下来。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秦奚便说要送苏东海回去,见他们如此仓促,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营卫夫人的吩咐。
等秦奚带着人走了,楼安宁才出声道:“他看起来好小,那些力气到底都藏在哪儿啊?”
楼安康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你还说,苏东海是营卫长家的大少爷,你当人家是街头上卖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