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殿下看了难过,但是,齐大人的药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缪期笑得凄婉。
“不会的,不会的,我这就去问姑姑,看那位当年救过陛下的神医先生有没有可能过来。”潘星霓猛地摇头。
“居士······”缪期一把抓住泪水涟涟的潘星霓。
“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可是居士也明白,很多事不是努力就够了,需要的是因缘。命中注定的事,又有什么好挣扎呢?”
“别这么说,缪期,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会放弃。你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事,太子殿下和我们该有多伤心啊。”
“离开北耶时,我曾狠狠哭过一场。那时候我觉得将要去的大豫皇宫,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在那里我得忍受一切欺凌。但真的很幸运遇见了你们,你们从来没把我当做下人,反而是把我当做姐妹,当做朋友。”缪期说着说着,也流下眼泪,看得出来,她为了隐藏自己的情绪,憋得有多狠。
“有些话不说,可能以后都没机会说了。居士,殿下真的非常好,与我所有认识的人都不同。他心地好,又真诚,还没有任何架子。只是如居士所说,殿下他有时候太容易陷入一个圈出不来,我走后,殿下身边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什么人代替,那时候居士一定也要记得吩咐,让她们时常劝慰殿下,别让他想得太深。”
“怎么会还有别人呢,缪期。你不知道,她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贴身侍女,有一次她病得不轻,还是我服侍她沐浴休息的。”潘星霓的眼睛里一边泛着泪光一边笑。
“真好啊,我看得出来,殿下喜欢你。”
潘星霓的脸都红了,“别胡说了,她那么爱和我斗嘴,再说了,我始终是她的师父啊。”
“你们努力了这么些天,真的够了。本来我该在一个集中的地方凄凄凉凉地死掉,因为有了你们,我才能有这么舒坦。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好了。”缪期笑起来。
潘星霓拼命地摇头,“不,不会的,我要去找若霞姑姑,若霞姑姑一定有办法。”
缪期还来不及制止,潘星霓已经跑了出去。
“诶,怎么匆忙跑出来了?”等在外面的伴溪显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缪期很快睡了,你别去打扰她,她需要好好休息。”
“哦,那我不进去便是,我也回房休息休息了,太累了。”伴溪笑笑便转身走了。
诵经堂内。若霞闭着眼,手中的念珠不停转动。
“姑姑——”潘星霓的声音里全是委屈。
然而她还没开口,若霞便像知道她的来意。
“星霓,很多事情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始终得不到我们想要的结果。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尊崇佛,只有佛法可以让人们释怀痛苦。”
“那个福先生,真的不会来么?”
“自从上次为陛下治病,福先生一直没有现身了。我甚至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世人都等着他救,他若真的有事,谁又能救他呢?”
潘星霓听着若霞姑姑这番似有所指的话,彻底心碎了。
“星霓,曾经我找师姐时,比你此刻可能心痛万倍,就如万箭扎心。我知道她九死一生,却还满怀希望。直到你亲自带来了她的死讯。那一刻我万念俱灰,但转念一想,她不正是解脱了么?她把意志附在了你的身上,让我们能够遇见。”
潘星霓止不住泪水。
“星霓,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缪期少受一些罪,在最后的时间里快乐一些,记住的永远都是你们最好的样子。”若霞师太转过身来,潘星霓这才发现,原来若霞姑姑的眼泪,也早就流出来了。
☆、一缕芳魂惜欲离
“殿下——”缪期今日笑得十分温柔,本就有些柔弱之美,配上这种笑容,似乎要让人融化了。
伴溪一边端着药碗,一边说,“我看你的病呀,也快好了,这都有半个月左右了吧,也该好了。”
缪期的脸色有些红,伴溪担忧地伸出手摸她的额头,忽然才发觉自己戴着那蚕丝的手套,又怎么能j-i,ng确地感知到温度的变化呢?她有些恼意,准备把手套脱下来。
缪期忽然握住伴溪的手,让伴溪有些措手不及。
“喝······喝药吗?”伴溪红着脸问。
“今日就不喝了,我感觉好很多了。”缪期笑起来。
“那不行,好一点也要巩固一下的。”
“好,既然你喂我的,我就喝了,不过等一下好不好,每天喝了很多很多药,嘴巴里真的好苦。”缪期用一种温柔的样子注视着伴溪。
“嗯,那我给你弄个甜果子来吃吧,星霓说给你吃个果子还是没问题的。”
“我想你坐在这里,陪我说说话。”
伴溪顺势坐了下来,“你想要我陪你讲什么?等你好了,我们有大把的时间讲,我把你的寝殿搬到我的寝殿边上,睡觉的时候就拉上一层帘子,讲着讲着就睡着了。”
缪期被伴溪逗得咯咯笑起来,“真是那样,底下又有人嚼舌头了。”
“谁敢?!”伴溪严肃地说,“我最烦听那些小道消息,谁要是敢说什么闲话,我非把他们赶出去不可。”
“要是闲话止不住,还不如真有什么来得划算呢,免得白背了骂名。”缪期笑起来。
伴溪很认真地看着缪期,点头道:“等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