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半米远。
背后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硌着,蒋容摸了摸,摸出了那块儿心形石头,用嘴唇轻轻地碰了碰,塞到枕头底下。
然后轻轻地、轻轻地往袁钺那头蠕动,直到刚好肚子贴着袁钺的手,才心满意足地重新闭上眼睛睡过去。
第10章
袁钺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手往旁边一搭,发现床的另外半边空着,还留着一点余温,被子好好地盖在自己身上。
拉开厚重的深灰色门帘,楼下传来了歌声。
拖鞋被踢得找不到了,袁钺赤着脚顺着楼梯下去。
蒋容在楼下给自己煮一锅白粥,耳朵里塞着耳机播着歌,不由自主地就唱出声了,越唱越大声,但是有点走调,粤语也不太标准,袁钺站在楼梯拐角处听半天都没听出是什么歌。
唱到兴致浓时,一只手抄起酱油瓶子比在嘴边当麦克风,另一只手还夹着体温计在腋窝里。
袁钺径直走到浴室里洗漱,路过蒋容身边的时候,顺手把他左边耳机拉了下来。蒋容一下子被从自己引吭高歌的世界里拉出来,不好意思地放下酱油瓶子,因为他知道袁钺是会唱歌的,还唱得很好,而自己五音不全。
但也只是一小下而已,毕竟他心情雀跃得很,又有什么比早上从袁钺的床上醒过来更让人兴奋的呢。
他把煮粥的火关小了,尾随着袁钺到浴室里,看着他睡眼惺忪地挤牙膏刷牙,将腋窝里的体温计抽出来,比给袁钺看。
“袁哥,我现在37度5,低烧。”
袁钺含着一口牙膏“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蒋容:“我起床之后去了市场,买了好多吃的,把冰箱都放满了,不过我不太会做菜哦。”
袁钺吐出一口水,拿起毛巾盖在脸上,声音闷闷的:“我会。”
蒋容:“我只会煮白粥,还有煮面。”
袁钺把毛巾拧干放回去,站在马桶前,手放在裤腰上,侧过头看着仍旧站在门口的蒋容,清了清嗓子,眉毛微微挑起。
蒋容立马反应过来,火烧屁股似的跑开了。
袁钺洗漱完出来的时候,蒋容正坐在小饭桌前,直接就着煮粥的小锅吃粥,边吃边拿着手机在刷。小饭桌真的很小,只放了两把椅子,袁钺一般只用一把,另外一把许久都没有拉出来过了。
空着的位置上摆着一碗素面,袁钺坐下去,拿起筷子搅了搅,面底下卧着一个煎鸡蛋。
袁钺抬头看了看蒋容,发现蒋容也在看着自己。
蒋容笑得眼睛弯弯的:“我还会煎鸡蛋。”
“谢谢。”袁钺夹起鸡蛋咬了一口,糖心的。
就在袁钺三两口把面吃完的时候,蒋容也把粥吃完了,自己拿出顺道买回来的药,看也不看,倒来热水,咽了药丸又喝口服液,苦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猛地喝了大半杯水。
袁钺锅碗瓢盆拿去洗,边洗边出神。
蒋容明明看上去像个特别会撒娇的小少爷,实际上也特别能撒娇,然而却在某些方面意外地倔强。宁愿坐在屋檐下发烧睡着也不给自己打电话,明明独自一人寄人篱下还生了病,却能自己照顾自己,吃药煮粥一切都这么熟练,好像他早已习惯了。
有时又那么不要脸地黏上来,有时又那么害怕给别人惹麻烦。
他手机上的那两张照片,又是从哪里来的。
袁钺漫无边际地想着,忽然听不到蒋容的动静了,回头看了一眼。正好逮到蒋容的目光定定地盯在自己背上,被逮住之后又躲闪着移开。
手机响了,是蒋容的,显示的是国外的号码。蒋容愣了半天才把手机拿起来,按了接听。
“喂,容容吗,是妈妈。”那头果然是顾清。
“嗯,”蒋容乖巧地道,“妈妈。”
“是妈妈犯迷糊了,到美国之后手机出了问题,原来的号码没法用。小宝这边住院的事情又很急,这个医院联系了很久了,找了好多人才排到床位。等全面检查之后就可以决定能不能手术了。”
蒋容能听出顾清的声音因疲惫而有点嘶哑,絮絮叨叨地解释着,不像工作时的强势有力,反而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蒋容生气。
“嗯,”蒋容又应了一声,“没关系。”
“我听秦英,也就是你表叔,说你现在住在他朋友家,人家没意见吗?你别给别人添麻烦,钱够用吗,要不要妈妈给你打点。”
蒋容:“不麻烦,够用,不用打了。”
顾清一下子沉默了,不知道有什么可讲,半天才说道:“小宝还没睡,说要跟哥哥说话,我把电话给他,你等等。”
蒋容忙道:“不用了,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妈妈再见,您注意休息。”
“啊,好的,先挂了,有事打电话。”
袁钺原本想要回避的,但没想到这通电话挂得这么急,他才走到楼梯口。
蒋容挂了电话,揉了揉眼睛:“袁哥,我困了,能……能睡你床吗?”
袁钺犹豫了一下,看着蒋容因为生病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困倦的眼睛,和小心翼翼试探的眼神,最终还是说道:“嗯,记得换睡衣。”
蒋容的眼睛立马亮了,捞起换下来的睡衣,三步并作两步就上了楼。
还是等他好了再让他回家吧。袁钺这样想到。
蒋容终于有时间好好打量一下袁钺的卧室。
卧室和楼下一样,堪称空旷,从天花板垂到地面的门帘和三面墙围出一个闭合的空间,里面除了一张床、床头柜、一个大大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