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古典的住宅,匾额上三个大字:骊龙宅。
洛十鲤敲门,迟迟不见有人来开门,看来裴亦墨真的是像人们说的那样,几乎不在家中,家里也没有任何下人。
洛十鲤转身欲走,突然背后“吱呀——”一声,骊龙宅的门被推开了。
洛十鲤转头,开门的女子一身火红。
手中的蟠螭握地更紧了些,二人相望无言。
左小南释然地笑笑:“是来找裴亦墨?”
洛十鲤点点头。
“他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你要找他帮你报仇吧?”
“没错。”
“我看还是免了。如果你要报,现在就来吧,当初是我杀了你的妻子蟠螭。”
蟠螭宝剑,名字源于洛十鲤的爱妻。宝剑上的花纹,也是蟠螭亲手雕刻出来的。
洛十鲤有多爱蟠螭,左小南就有多爱洛十鲤。
因爱而杀,左小南至今记得她将剑捅进蟠螭心脏时,洛十鲤冲进来的眼神。左小南没有得到洛十鲤,她蟠螭也别想。
本来是去杀蟠螭的父亲,这个命令是落梅教教主亲自下的,左小南一人去了,本来没有下狠心要杀蟠螭,却抵不过内心妒火,也杀了蟠螭。
这种事对于落梅教来说司空见惯,教主五年来命人血洗无数宅府,屠杀无数生灵。
天下第一大邪教,落梅教。
转眼间蟠螭已经落在左小南面前,上面的鲤鱼似乎要跃出来。
“南回,洛大侠怎么还不回来?”客栈里,苏炎晖和闻南回在用午饭,正午太阳最毒,二人都不愿意上街。
“不知道,也许找到了?”
突然,一柄宝剑直直插在二人面前,插在桌子上。
宝剑上的鲤鱼生动无比,似乎要跃出来一般。只是宝剑上全都是血,妖媚致命。
苏炎晖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闻南回皱眉将腰间的朔魍反手扔出去。
一声清脆的响声,朔魍被弹回来,闻南回伸手接住。
左小南右手握一把剑,上面都是血,左手提个人头。
苏炎晖看到此景,刚吃下去的饭差点吐出来,左手中的筷子一直抖啊抖。
左小南把那人头扔在闻南回面前,人头滚到闻南回靴子边停下。
洛十鲤的头。
苏炎晖扔下筷子转身干呕,脸色发青。
闻南回死死盯着左小南,左小南的右臂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包扎,白布被血染红。
“左小南,你杀了洛大侠?”闻南回道。
“那还能有谁。”
“为什么?”
“我劝你们最好别管闲事,洛十鲤就是下场。他的恩怨,不需要你们来了结,告辞!”
左小南施展轻功飞走。
苏炎晖有气无力地撑着桌子,感觉三天都吃不下饭了。
闻南回和苏炎晖埋葬了洛十鲤,只是找不着他的躯干了,宝剑蟠螭由闻南回带着,打算带回长安埋葬在洛十鲤的小屋旁。
落梅教又杀了人,还是大侠洛十鲤,不久传遍整个江湖,甚至皇上都考虑要不要派军队铲除这个祸患。
蟠螭在闻南回手里,这个消息也被广为流传。
蟠螭宝剑,是多少人想要的宝物,传说持此宝剑者,即使是从未练过武功的弱女子都是能轻易举起,并且灵巧自如,杀伤力巨大。
八月中旬,太阳毒辣,闻南回与苏炎晖带着蟠螭四处躲避,虽然闻南回武功高深,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二人还是隔几天就换一个客栈,并且一直在找裴亦墨。
骊龙宅的朱红大门无论何时都是紧闭,只能看到高过墙的浓绿树叶,浓郁的玉簪花香气从庭院里飘出来,闻南回和苏炎晖一致认为如果没有人的话,喜阴湿的白玉簪是不可能在晒死人的盛夏还能生长如此旺盛的。
江陵湿气比长安重,有着浓浓的江南气息,这里也是唐朝的着名商业中心,一片繁华,虽不比长安,却乐得舒服。
苏炎晖摇着扇子如往常一样吊儿郎当地走在路上,路过江陵的一家妓院,正要高兴地大踏步进去,猛然想起闻南回不准自己进妓院找别的男人,懊恼地继续往前走,听到从一栋建筑里传来的吵闹声,一向好奇心强烈和爱凑热闹的苏炎晖自然要去看看。
走进去,发现这是个赌场。
一群大老爷们儿围着一个桌子,苏炎晖拨开人群,发现一个人正拿着骰子,把骰子扣进一个小竹筒里摇来摇去。
“大!”“小!”“大!”……周围的人不断喊着,眼睛都紧盯着那人手里的竹筒,紧张的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苏炎晖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人,这人长得真的——丑毙了!
“啪”!竹筒扣在桌子上,那人缓缓揭开,两枚骰子摞在一起,都是六点。
苏炎晖笑眯眯地拍手:“好厉害!”那丑人看到苏炎晖的扇子——吾乃总攻。
丑人对苏炎晖道:“在下裴世双,还未请教公子是——?”
“长安苏炎晖。”
人群里立刻就有人议论纷纷,刚才人们的注意力都在骰子上,现在大家才看到这美男苏炎晖。
裴世双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笑:“原来这位公子就是长安第一美男,苏炎晖。久仰,苏公子。”
苏炎晖开心地笑笑,自己名声这么大。
苏炎晖又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合起扇子,对裴世双道:“这位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世双点点头,随苏炎晖走出人群。
来到客栈,暑气顿时消了一半儿,裴世双与苏炎晖坐在一楼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