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倒是也有王下禁军,但无论如何骁勇,人数上终究不能做比。剩下便是三将军直属的精兵,但渊明一向是以奇袭著称,手下兵力胜在精不在多,祝火和角弓又都是要对家族有所交代的贵族。
夕华冷眼打量,也觉魔王无论是立后,还是冷待皇妃,都做得太急了些。白日里魔宫四周还都是禁卫环伺,晚间换岗,借着恭贺新后的名头,远离祭坛的王宫各个出入口处,便多出许多头系红巾的女兵来,一望可知是谁家兵马。
“那么将军又看到了什么呢?”
“不管看到什么,也和你们这些俘虏无关。”祝火难得叹气:“本将已经够纵容你的小动作了,像你们的大皇子一样,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不好吗?”
“像殿下一样,沦为玩物,在众人面前被侮辱还要强撑欢颜吗?”夕华冷静地笑了,或许是人人都嗅得到风雨欲来,祝火没有掏出鞭子,他也没有再巧言回避:“不,请恕我ròu_tǐ凡胎,做不了圣人。何况将军你护得了我,又如何护得了我的族人?”
“——也许你一开始救了本将的性命,就是错的。”
“殿下从前念佛,我也跟着听了几句。世间一切应有缘法,我救了将军,今日将军以清酒赠我,便是难得的缘,我很欢喜,这一切不是错的。”夕华回转身去,望着空中一轮朗月,笑着笑着,竟泪湿两颊:“明日大阅兵马,将军应该早些歇息了。”
祝火伸手,想要去拢他的肩头,却见夕华忽然回身,竟是早已擦**净了眼睛,只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自怀中掏出一个皮革缝制的酒囊来:“我吃你的睡你的,也没有能回报你这坛酒的东西。你们的酒囊长得倒真像块好鸡腿,我咬牙亲手缝了一个,你就将就着用吧。”
祝火失笑,捧起他的手,果然看见许多细小针痕:“既然是吃我的睡我的,那便一同歇息,我可还没睡够你呢。”
夕华见他满身流氓习气,偏生一张脸因喜悦而愈显精致,夜色下直叫人挪不开眼,不由叹息一声,在他缓缓低下头之时,依依回吻——
“若有一日我不能在赖着将军了,还望将军念在这只‘鸡腿’份上,逢年过节想着我些,多烧点荤菜。”
“放心,在你你喝光这坛酒之前,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本将军也会咬着你不放的。”
“唉。”
花木扶疏,各怀心思相拥的二人没有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就在身后。夕琼隔着依稀树影看了看,终是摇了摇头,捧着手中神族进献的礼物欲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