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休斯警醒地翻身起床,他一边披上大衣,一边往舷窗外看。船外电闪雷鸣,一道闪电直直地劈在海平线上,于水面上形成的倒影仿若将世界破成两半。
炸雷轰鸣,突然卷起的浪花一波一波剧烈地涤荡。客轮更疯狂地晃动起来,忒休斯赶紧扶住了舷窗才没有摔倒。
稍微稳住重心后,忒休斯警惕地抽出魔杖。还没把门打开,就听得外头传来了船员让大家不要惊慌的指令——“只是天气不好罢了,大家都回去睡吧,没事的,没事的。”
忒休斯当然不相信没事,和他们同行的可有一个能操纵天气的海巫。在陆地上还好说,到了海上,完全就是海巫的地盘。何况他竟然因一时的昏睡让海巫逃了——他敢保证现在的情况绝对与莱马洛克有关。
忒休斯一把将门拉开,船舱的走廊已乱成一团。许许多多的巫师都捏着魔杖钻了出来,但又在船员的指挥下一个接一个喃喃地抱怨着钻回去。
“怎么回事?”纽特也从房间里出来,朝哥哥问道。身后站着也抽出魔杖的克雷登斯,长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肩膀。
忒休斯神色一凛,朝他扬了扬下巴,嘱咐——“莱马洛克不见了。你照顾好克雷登斯,我去找那家伙。”
纽特点点头,示意身后的克雷登斯。后者还想再问,门却被纽特迅速地关上。
船体晃动得太厉害了,以至于忒休斯不得不扶住墙边才能往前走。他错过了几个船员,并向他们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才谢绝了阻拦。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楼梯口,一路上警惕地搜寻着莱马洛克的身影,可他什么都没有找到,只好又攀上旋梯,奋力地推开被暴风压制着的舱门,千辛万苦才上到了正被狂风凌虐着的甲板。
甲板上的风更大了,吹得人睁不开眼睛。但还好没有雨,只有闪电劈砍着天空和大海,把茫茫的黑夜一瞬一瞬地照亮。
忒休斯抓紧魔杖,眯起眼睛搜索,不一会便发现了甲板边有一个稳稳站立的身影。
好家伙,果然在这里。忒休斯暗骂一声,抽出魔杖指着海巫的后背。
狂风在耳边呼啦作响,莱马洛克甚至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后面盯着他。他专心地看着手里的卷轴,直到忒休斯用咒术化成一条绳索,准确无误地套中莱马洛克的脚踝,并迅速将他撂倒,拉回舱内。
莱马洛克被拖了十几米,紧接着又被忒休斯一记狠拽,从楼梯口滚了下来。他摔得满口满鼻的鲜血,还来不及擦拭,忒休斯便抓住他湿漉漉的后衣襟,一路拖回了房间。
“你别给我耍花样!”关上房门,忒休斯把莱马洛克往地上一扔,狠狠地骂道——“我警告过你,如果你有半点不老实的迹象,我不介意再——”
“我……我没有啊!这、这不是我弄的啊!这、这是他们在分海啊……我的老天呐……”
莱马洛克一边慌乱地辩解,一边试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抹掉脸上的血,又怕又气,把卷轴往忒休斯面前一丢,控诉——“你自己看!你自己看我有没有施法!……”
忒休斯犹疑了一下,弯腰捡起了卷轴。
先前的浪花似乎对卷轴不起作用,估摸着它有防水咒保护,只消轻轻一抹,海水便在卷轴上褪得一**二净。
事实证明莱马洛克没有说谎,除了他之外,标明断崖岛巫师名字的墨点几乎全部亮起。而除了一个桑德利家的海巫散发着黄色光线外,其余的全亮着表示释放了最高级法术力量的红光。
“什么意思?”忒休斯问道。见着莱马洛克又惊慌地向后退了一点,**脆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床边,摁住他的肩膀逼他坐下,“所以这风暴是你家里人搞出来的?他们要**什么?”
“分海,我说了,他们在分海,”莱马洛克又搓了一下鼻子,鼻子的血终于止住了,他抬眼望向忒休斯,没好气地道——“说明他们终于认可了我的做法,在帮我们抄近道。”
“分海?”忒休斯的眉心簇了一下。
听到名词的一刻,忒休斯相信这绝对不是自己理解中的分海。
但莱马洛克却表示——“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理解对了。”
见着忒休斯大致有了相信自己和消气的征兆,莱马洛克也终于站起来。他低声念了一句听不懂的咒语,指节之间则慢慢地长出了半透明的蹼。他将蹼一点一点摸过湿淋淋的衣服,衣服中的水与盐便被迅速吸收,吸到……不知道莱马洛克身上的什么地方。
他一边清理着海水,一边对忒休斯解释——“就是把大海的海水分开两半,让我们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断崖岛。”
“怎么到?走过去?”忒休斯问道。
“当然不是,让海怪搭我们过去。”
忒休斯的脑海里出现了胳膊粗细的海蛇形象,但立马被莱马洛克的补充打散——“呃……就是一种很大的海怪,像蛇又像龙,可以在靠近海面的低空滑翔,也可以在深海里游,我们叫它利维坦。”
“这个名字我听过,但……你是说断崖岛的人在帮我们?恕我直言,我看不出你们有什么帮人的天赋。”忒休斯不客气地道。
莱马洛克轻笑,点点头,“对,我们确实没有,但这次情况有点不一样。”
说着,也让忒休斯也站起来,试图帮忒休斯也烘**衣服上的水渍。忒休斯非常不情愿让那个蹼抹过自己的身体,但混着海盐的衣服穿在身上着实难受,僵持一下也只好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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