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说道,“都别烦我了,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嗯。”韩漠淡淡地应了一声,不再管他。
一路上,展阳时不时瞥向纪童那触目惊心的断指,再也不能专注开车。他记得,他不会记错,那个人在自己离开的时候,绝对还是完整的。
展阳的车技果然令人满意,车开出了城郊,拐了几个弯,后面的车便再也觅不到纪童的踪迹。穿过一片绿荫,压过满地泛黄的梧桐,终于在一处深宅大院里停了下来。
韩漠先行下了车,进了宅子,展阳轻轻戳了戳纪童的肩膀,“二公子,醒一醒,我们到了。”
纪童哼了一声,睁开了双眼,他打了一个哈欠,“操,困死了!”他扶着展阳的手臂坐了起来,“车开得不错,我竟然真的睡着了,这还是第一次呢。”
“纪二少。”
“别二少二少的叫了,骂谁呢?”
“那叫您什么?”
“嗯…随便你。叫我顾童就行。”
“顾…”
“嗯,我本来的姓。”纪童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下了车,伸了一个懒腰,向着宅子走去。
“顾童。”
“嗯?”
展阳下了车,“你的外套。”
纪童冲他笑了笑,“哦?需要我一直穿着么?”
展阳愣了一下,“随你。”
“好,今天有点冷,那我就穿着。”纪童接过外套穿上,突然贴近展阳的面颊,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当心吓着你。”说完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展阳的脸颊,便转身走进了宅子。
展阳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纪童远去的身影,心里像是被钻出了一个窟窿,他强忍着内心的酸楚,钻回了车里,拿出了耳机。
“哎呦,这不是对我有大恩大德的父亲么?这么隆重,亲自迎接我?”
纪童进去的时候,纪山在沙发上正襟危坐,面带愠怒地看着他。身后站着两个高大魁梧的保镖,面无表情。韩漠站在纪山的身侧,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早就对这番场景习以为常。
“我警告过你吧?”纪山的声音低沉而厚重,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即便纪童再怎么告诉自己不要惧怕,此时此刻,也有些不寒而栗。
“嗯。”
“那你知道该怎么办了,老办法。”
“我说纪先生,你就不能换个办法,这办法有用么?”
纪山稍向前倾了倾身,“当然有用。疼一次不长记性,就疼两次。疼两次不长记性,就疼三次...直到这疼 刻骨铭心为止。”
纪童勾唇一笑,“您给我的疼,已经够刻骨铭心了。”
“可你没长记性啊!这就说明不够疼。”
“要是我永远都不长记性呢?”
“哈哈哈...”纪山往沙发上一靠,“什么都记不住的,只有死人。”
“那您干脆让我变成死人得了,多方便呐!”
“你以为我不想?要不是小雅...小雅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小雅她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纪山的目光中涌现出一瞬间的怒火,但声音却依旧冷静克制,“算了,毕竟你还算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我不杀你,却可以折磨你,直到你不得不死为止。”
纪童无言以对,他看着其中一个保镖对着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然后俯身对纪山说道:“纪先生,狗来了。”
“嗯。牵进来。”
“是。”
那保镖出了门去,不一会儿便又回来了,只是这次,手中多牵了一只凶神恶煞的大狗。
“老规矩,速战速决,我还有事要办。”纪山看了一眼手表,摆了摆手,另一个保镖便走到纪童身前,“二少,是我来,还是您自己来?”
纪童看着他手中拿的砍刀,冷笑一声,“这次这么狠?不用枪了?”
“嗯,是刀。”
纪童想了想,“我自己来。”
“好。给您。”
纪童接过保镖递过来的刀,看向纪山,那老男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似乎在等着他摇尾讨饶。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手气刀落。
纪童闷哼一声,冷汗沁湿了衬衫,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声来,但他真的快要疼晕过去了。
纪山的手杖在地上点了点,那狗便疯狂地跑了过来,叼起那只断指,三两口便吞下了肚,对着纪童狂吠起来。
“可以了,牵走吧。”
保镖应了一声,将狗拖了下去。
“顾童,你看见了么?狗就是要仗着人势才能趾高气昂地活着。没有人的庇佑,它就是丧家之犬,明白么?”
“我可以走了么?”纪童冷冷地说。
纪山的手杖在地上晃了晃,“你把我的地毯弄脏了,这地毯,可比你的命值钱。”
“是么?”纪童勉强挤出一丝倔强的笑容,“那就先欠着吧。”
“好啊,只是你还得起么?。”
“还得起。”纪童转身便走。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你是聪明人,小雅马上回国了,如果问起你这三根手指,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我自己不小心,打架伤的。”
纪山笑了笑,“那你以后可得小心一点,小童。”
纪童感到一阵恶寒,“我可以走了么?”
“走啊,从来没人拦着你。”
“最好是这样。”纪童说完,紧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展阳见纪童满身是血地出来,忙下了车,给他打开车门。纪童往车里一钻,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