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亲自上阵了。
他用汗巾给这疯男人好好搓了一顿澡,直搓出几层厚厚的泥来。
洗完澡后,白少央又给他剪了发,剃了须,修了指甲,好好地擦了擦脸。
说来奇怪,他这人看着平易随和,骨子里却是傲慢得很,想让他去做这种伺候人的下等活,无疑是痴人说梦。
可他帮这疯男人洗漱时,却是从头做到了尾,样样都不肯漏下。
虽然他也时不时地嫌这男人身上又脏又臭,但还是强忍着恶心做了全套,一点也没让叶深浅插手。
叶深浅看在眼里,忍不住对这疯男人的身份好奇了好几分。
可等他看了这疯男人洗漱之后的模样,却是大大吃了一惊。
这男人原本是红衣绿裤,大胡乱发,看着至少五十多岁了。
可他如今梳了一头乱发,理了虬髯大胡,却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看着像是一个三十多岁了。
他面上的肌肉显得僵硬无比,整个人也杵得和个木头似的,似是因为一下子没了遮掩的头发和胡须,他这朵娇花便失了茎叶,没了个完整模样。
可即便如此,他仍旧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
这人的五官若是单独拆开来,也寻不着什么出奇之处,可拼凑到了一块儿,却是和谐无比,比例均衡,透出一种奇异的美感来。
虽然这人的面上仍有多年折磨留下的痕迹,可该有的底子仍在那儿,只要稍微修饰一番,他仍旧是可以光彩照人的。
白少央有些出神地瞧了瞧他,仿佛想从这人身上看出什么过去的痕迹一样。
可疯男人若是不动还好,这一动就是往墙角一蹲,仍旧如和在小木屋里没有两样。
他虽换了干净衣服,却不肯换下女人用的绣花鞋,叶深浅一瞧他,他就默默无言地蹲在墙角开花,倒是叫人没有办法了。
叶深浅忍不住道:“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他只为这疯男人觉得可惜。瞧他如今仪表堂堂的模样,若是不疯不傻,即便不是位青年俊才,也是模样齐整,娶得了媳妇走得了大道。
白少央却摇了摇头道:“他看着眼熟,可却不是我想的那人。”
他其实早已确定这男人的身份,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他暂时还不能把这男人的身份透露给叶深浅。
叶深浅道:“可是你似乎很想把他留在身边?”
白少央苦笑道:“我的确想把他留下,一来我走南闯北,可以帮他寻亲,二来他目前只信任我,只有我才能照顾得好他。”
叶深浅道:“你若想替他寻亲,我可请人画下他的画像,招贴在盛京各处。”
可这男人未必就生养在盛京,所以白少央带他四处寻访倒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可他转念一想又道:“可你若是想去赴宴,他又要怎么办?”
白少央轻轻笑道:“带上他一起不就行了?”
白少央的确是准备带上他一起的,而他之后就径直带着这人去了面铺。
疯男人似乎很不习惯马车,因为这马车太过狭小,不适合他蹲在里面,但是有白少央的抚慰在,他也就渐渐安静了下来。
不过一直叫他疯男人也不大妥当,于是白少央便给他取了个新名字——盛花花。
这名字听着便取着玩儿似的,可却很适合这个疯男人,因为他觉得自己便是这盛京城里最好看的一朵娇花。
白少央带着盛花花回了家后,便和陆羡之说了他的事儿,倒说得他好一阵感慨,连看向盛花花的目光也是充满同情的。
而等白少央看向郭暖律的时候,便是另外一番说辞了。
郭暖律只敛眉道:“你打算带着他一道赴宴?”
白少央笑道:“他武功奇高,定在这江湖上有个响亮名号。而这生辰宴上皆是五湖四海而来的江湖之人,若我能带着他赴宴,说不准就有谁能认出他来了。若是贴个画像在盛京,终究也只有盛京城的人才能看到,又能帮得上他多少?”
这个理由似乎入情入理,令人无法拒绝。
而郭暖律本是想拒绝的,可思忖一番过后,终究还是答应了。
他这人面上冷得很,血却实在太热,热得简直都要沸了。
这些热血热肠的人本就是最容易为人所利用了。
可这次他却是被利用得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
白少央笑得十分满足,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了。
可就在第二天,脱离他掌控的事儿就发生了。
据说忙得无暇抽身的云观路云捕爷竟亲自找上门来。
这人一来,白少央便觉得好日子到了头,坏日子就要走上门来了。
他对这些公门之人有着结交之心,但也有一层天然的不信任,这听着有些矛盾,但却是大实话。
不过白少央本以为云观路是想把盛花花给接回去,却不料对方一开口,问得却是韩绽。
“白少侠,不知你是否听说过‘乌衣刀’韩绽?”
白少央心中一沉,面上却云淡风轻道:“这人是谁?”
云观路道:“此人生性歹毒,善于刺杀,于十六年前犯下数桩命案,乃武林公敌、公门要犯。不巧的是,前些日子我手下的线人通报,有一与韩绽极为相似之人潜于此片街区,故我派人搜了一日,如今便只剩下某些小地方没搜过了。”
白少央笑道:“云捕头是想搜这面铺?”
云观路正色道:“在下例行公事,还请白少侠勿要见怪。”
白少央本想装聋作哑,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