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淡然道:“杀。”
话音刚落,陆上清便如利剑出鞘,绕过山坡行至那人身后,捂住人的口鼻,一刀毙命地抹了脖子,直到把人拖进草丛掩了尸体,处理了现场的血迹,连个声响都不曾发出过。
陆上清也不管银狐在哪,把现场收拾利索就自顾自地继续前行了,果然,不一会儿银狐就又跟了上来,冷声训斥:“不许单独行动。”
陆上清叱笑一声:“您还记得。”
银狐被噎了半晌,觉得话是说不通了,**脆放弃了争辩。
就这样,两人过一个山头杀几个哨,在太阳高悬时终于到了深山腹地,站在高处看到了制毒厂的全貌。
制毒厂四面环山,以山作墙,像是个嵌在山沟里的篮子,一圈房子围着片空地,空地上还画了个鲜亮的大红叉,看样子是直升飞机降落的地方。
银狐轻笑道:“真是个易攻难守的好地方。”
陆上清冷笑道:“这是明摆着告诉我们它是个坑么?”
银狐看了看始终跟自己保持着距离的徒弟,轻笑道:“后悔了?”
陆上清点点头:“肠子都青了。”语毕便向制毒厂飞奔而去,身体力行地解释了什么叫做言行不一。
银狐立刻跟上,对徒弟吩咐道:“厂房分四面,从南面突破。”
陆上清掀了掀嘴唇:“分开行动。”
“清儿!”银狐厉声训斥,“听话。”
知道人这是气急了,连代号都不叫了,陆上清难得服了软:“嗯。”
两人无声地掠下山坡,隐蔽在厂房南面的灌木丛里,仔细侦察着里面的形势。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诺大的院子里连只老鼠都不曾爬过,四下悄然无声。
陆上清扯了扯银狐的袖子,让人看着自己,用手语比划道:“如果你是黑寡妇,你会不会在这里装炸弹,等人来了就引爆?”
银狐同用手语比划着:“不会。”
陆上清抽了抽面部神经,算是笑了一个,继而比划道:“为什么?”
银狐轻佻地笑了,比划道:“我聪明。”
鉴于此人乃是自己的师父,陆上清强行压下想把人揍一顿的冲动,耐着性子比划道:“为什么?别告诉我是因为你美丽。”
银狐终于比划着解释道:“黑寡妇不傻,她知道就算我们会来,也是先来个饵,如果我是她,就会抓住饵,威胁烈焰。”
陆上清点了点头,接着比划:“所以我们没有生命危险?”
银狐歪着脑袋对徒弟打量了片刻,轻笑着比划道:“如果我是她,只要饵到手,无论是死是活,就都是活的。”
陆上清甚至不敢相信那个问题是自己问出来的,看着银狐一脸揶揄的样子,牙疼地赏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比划道:“炸死了也是活的。”
银狐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比划道:“没尸体不行。”
陆上清看着芝兰玉树的人脑补了一下画面,突然感到一阵恶寒,硬着头皮继续比划:“照你这么说,毒气也不可能。要进去就必须经过这片空地,如果我是里面的人,就会端好枪等着扫射。里面大概会有多少人?”
银狐就又歪着脑袋对徒弟打量了片刻,揶揄地比划道:“可能没有人,也可能几千个,不知道。但如果我在里面,就会担心对手炸开房顶。”
陆上清抽了抽嘴角,觉得如果在战场上遇到一个这样对手,还不如直接去找根麻绳吊死算了。
银狐好为人师地比划着教道:“此地易攻难守,如果我们进去,处境将会十分被动。”
陆上清终于跟上了师父的思路,立刻比划道:“你想炸开几个房顶,让他们上来打我们?”
银狐笑着点了点头,赞赏地比划道:“不错,如果我们进去,敌暗我明,处境将十分被动,等他们的援军到了,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但如果我们炸开他们的房顶,在这诺大的林子里隐蔽起来,就是敌明我暗了,她就是再来几批援军,我们也有得打。”
陆上清不得不佩服银狐随机应变的能力,由衷地比划道:“师父,厉害。”
两人说**就**,悄无声息地在几处房顶装上了小炸弹,等两人撤到林子深处隐蔽好,银狐才按下了开关。
几个炸弹同时引爆,房顶轰然塌陷,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空旷的院子里瞬间多了几十人。
陆上清早架好了□□,食指轻扳,一个人便被无声地爆了头,倒在了地上。院子里顿时大乱,有四处开枪打到自己人的,有抱头鼠窜却没地方躲的,还有大喊大叫维持秩序的,原本寂静无声的山谷里顿时惨叫连连。陆上清手下不停,连开四枪,便又有四人倒地长眠了。
第79章 生死两茫(三)
银狐与徒弟分两侧隐蔽,见人一击得手,便紧跟着开了火。对银狐来说,一群直愣愣的人杵在空荡荡的院子里,那就是一群会移动的活靶子,他从腰间旋出两把银色□□,似乎连瞄准也不用,就左右开弓地大开了杀戒。
若只有陆上清一人,对手还有可能判断出他的方位,但银狐射击角度刁钻,弹无虚发,愣是给人一种枪林弹雨的感觉,打得制毒厂的人毫无还手之力,登时就溃不成军了。
还会喘气的人越来越少,地上鲜红色的大红叉早已被更鲜红的血侵染覆盖,嘈杂的山谷渐渐平息了下来。
正在这时,刺耳尖利的机械声由远及近,数架直升机从天而降,在山谷上空徘徊不止。
银狐瞳孔骤缩,立刻冲向徒弟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