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爽一捋胡须,眯起眼睛改而打量张良,“良子上我这船也有些时候了吧?”
“快三年了。” 张良脸上写满恭顺与忠诚,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为即将得到的重用而兴奋激动。
陈爽略微点头,开口却带着浓浓责备,“你可知道这次险些酿成大祸!” 见张良身子明显怕得一抖,才放缓语气道,“不过你也算是将功补过了,不管他是何居心,敢在我陈爽的船上偷鸡摸狗就该有粉身碎骨的觉悟!”
张良一直垂着头,听到这儿小心抬起眼,“陈、陈管事打算如何处置?”
“怎么?舍不得?”
张良似乎禁不住陈爽的两眼精光,赶忙哆哆嗦嗦地解释,“小的哪敢,全凭陈管事处置,小的、小的只是觉得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就喂了鱼实在可惜……”
陈爽盯住对方良久不语,就在张良额头开始冒出冷汗的时候却蓦地哈哈大笑,“良子你这么心软,今后怎么帮我做事?”
听到这话,张良压在心口的巨石总算落下,陈爽这是终于肯接纳他为自己人了。上船近三年,终于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张良愿此生追随,马首是瞻!” 少不了要表决心,张良直接双膝跪地。
“好,良子你是个聪明人。” 陈爽伸手虚扶,让张良起来,“至于这小子,你且放心,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不会让他去喂鱼。先将他抱起来。”
张良不明所以,但还是上前将软倒在床上的乐连舟打横抱起。之后就见陈爽坐上去,伸手在床边摸索,突然地板发出不大的隆隆声,像是有机关开启。
接下来张良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陈爽将轻巧的架子床挪开,床下地板上开出了一个方洞,有木梯通往甲板下面。他知道勾联甲板上下的出入口,却没想到陈爽的房间里还藏有一个特殊通道!
陈爽对张良的吃惊表情很满意,“这就吃惊了?以后还有更多东西,你会有机会慢慢知道。”
张良明白凡事不可能一蹴而就,今天陈爽刚刚接纳自己,不可能一下子就将老底全揭给他一个下人看。脸上仍然保持一半惊讶一半敬畏的表情,“张良定不辜负陈管事信任!”
“嗯,看你今后表现。抱着人跟我来。”
陈爽率先从木梯下去,张良抱紧乐连舟,小心调整角度,带着人穿过地板,来到甲板下面。张良只去过甲板下第一层,而且只是最外间跟厨房的人交接而已,这回跟着陈爽却是走的另一条道,直直穿过第一层,第二层,来到甲板下第三层。
走出木梯小间,外面守着四个侍卫打扮的人,张良当然从没见过。为首一人见陈爽出现,只微微点头,不像其他水手船工见到他那般恭敬。
“陈管事怎么这个时候来?” 侍卫头头打量一眼张良以及他怀中的乐连舟,眉头一扬,“呵,哪儿弄来的?不是还有两日才到越国?”
陈爽没理对方的问题,朝张良歪歪头,吩咐道,“将人交给方头。”
张良听命将乐连舟送过去,侍卫头头立即示意一个手下将人接过。
“上面已经知会过,老规矩,方头把人看好就行。不打扰了。” 陈爽显然不喜欢跟守卫们打交道,一脸公事公办表情欠奉。将乐连舟交接出去后就领着张良沿远路返回。
整个过程来回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张良甚至来不及看一眼他们要将乐连舟带去哪里。不过船就这么点地方,甲板下一共四层,按照张良这两三年的了解,这种商船最底层都是装满沙石,俗称压仓,控制吃水深浅的。商船甲板下第二层第三层一般都是装货物和食物等补给,甲板下第一层才是人居住活动的地方。
方才那条通道看不到外面什么情况,但至少可以肯定下面第三层也是有人活动的!乐连舟应该会被暂时关押在第三层,甚至最底层!张良心里已经掀起了波澜,但面上还必须保持冷静,陈爽还在面前。
“今天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仅限于你知我知,不该问的别问,今后我会慢慢让你接触更多,你只要知道这是商会的秘密就行。” 这是陈爽对刚才发生的事情的交代,张良明白他现在还没有问为什么的资格,只有面带忠诚地沉默点头。
……
闻丞钺知道乐连舟是出去吃早饭的,而且必定会悄悄给自己也带一碗菜泡饭回来。可是左等右等,小窗外面的日头都过了头顶还不见人回来,联想到船管事和张姓水手不对劲儿的地方,闻丞钺终于开始紧张起来。
可是现在大白天,甲板上必定有人,他不可能贸然出去,只有等到入夜。希望不管乐连舟遇到什么情况,对方不至于大白天就杀人抛尸。
坏思绪一旦开了个头就抑制不住地朝更坏的方向发散,闻丞钺不自觉握紧拳头,整个人都绷直起来,竖着耳朵关注门外的风吹草动。
终于熬到暮□□临,甲板上动静小了很多,又是一个和风之夜,水手们早早就回了船舱。
闻丞钺于黑暗中睁开眼睛,伏在门板上探听片刻方才小心拉开房门,先只露出很小个缝隙,确定附近没有人影之后才从门后闪出,一身黑衣于夜色中犹如矫健猎豹沿着船舷朝舵楼方向窜去。
乐连舟说过,船管事和那个只露过一面的年轻男人都住在舵楼,是首先需要探查的对象。果然舵楼顶层的指挥室灯火辉煌,有人影走动,闻丞钺尽量压低身子,让自己融于船舷阴影中绕到舵楼朝海有窗那面。
这一面几乎没有可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