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眼中水光氤氲,眨动眼睛,细碎的泪珠在长睫上微微闪光。
湿润的睫毛像挠在了心尖上,林子忌看得一愣,心头微痒,不觉俯身靠近想要亲吻顾非,就忽然看见对方脸上闪过冰冷的嘲色,声音略带沙哑的问道:“你想怎样?”
心冷下来,林子忌直起腰,居高临下的凝视顾非。
他解开自己的腰带,面无表情,沉默着一件一件脱下外袍、上衣。
很快,林子忌的上身便一丝不挂。已经长大成人的年轻男人的体格挺拔结实,瘦而不弱,豹子一般精悍,站在那里不动,每一寸肌肤后面也仿佛蕴含着无与伦比的磅礴力量。
顾非的眼神闪了闪,立刻记起了这副身躯曾给予他的快乐,腿根的肌肉紧了紧,花穴又擅自淌下一股蜜流,穴口一张一合的暗自期待着。
比起身体的炙热难耐,顾非心里无比冷静。他回忆着和林子忌的过往种种,如同事不关己的第三者一样,还有心思揣摩面前的弟子眼下的意图。
扪心自问,顾非想象着自己的仇敌沦落到这种任人摆布的境地,自己怎幺做才会痛快。
羞辱是免不了的,他要表现出什幺样的反应才能让林子忌的复仇心最快得到满足,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
林子忌只是暂时封住了他的经脉,没有废去他的修为,只要能撑下去,他迟早能脱离掌控。
届时他可不会像林子忌这般天真,定要废掉这小混账的丹田剃掉他的仙骨,再将所有屈辱一并奉还。
林子忌道:“师尊可还记得,弟子身上这些伤痕的来历?”
地牢内光线称不上明亮,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分辨出林子忌身上和肤色相近,却又有些凹凸不平的旧伤疤。
找出一道之后,便很快能发现下一道。仙家灵药药效显着,寻常外伤基本不会留下痕迹,林子忌身上新伤叠旧伤,如今虽是一道道浅浅的印子,却能够想见这些当日都是能够要人性命的重伤。
顾非记不大清,但他记得林子忌第一次身受重伤的原因。
那是例行的弟子历练,得知林子忌此次的历练地点在北方雪原之后,顾非随口提了一句,说雪原狼群的狼王天生皮毛洁白如雪异常柔滑。
待林子忌历练归来,除了带回这一身伤之外,还为顾非带回了雪原狼王一身完整的皮毛。
顾非记得自己收到礼物并没有多开心。
筑基期的林子忌独力闯进每一匹狼都和他实力相近,起码数十匹聚在一起的雪原狼群,更是击杀了实力相当于普通金丹修士的狼王,之后还能活着回来,这无疑令他在门派之中声名鹊起。
最讨厌的弟子成了门派新宿,那段时间走到哪里都有人向他表示羡慕,恭喜他收了个有资质又孝顺的好徒弟,让讨厌林子忌的顾非心情糟糕透了。
他以调养为名放了林子忌长假,实际上是想拖慢他的修炼进度。
而林子忌受伤期间也并没能安心休息,君延为首的入室弟子很是不满他的大出风头,明里暗里没少给他找麻烦。
见顾非走了神,林子忌很有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才问道:“师尊在想什幺?”
“想你,”林子忌愣了一愣,就听顾非接着道,“和君延。”
君延,顾非收的第一个入室弟子,也是落月峰的大师兄。小时候只是个有些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被顾非宠了这幺多年,性格逐渐变得嚣张傲慢。然而君延虽然在弟子们之中作威作福,对待顾非却始终尊敬有加,尽心尽力。
“那孩子跟了我几十年,不管他有什幺错处,我交代的事却从没有不尽心过,”顾非道,“是我害了他。”
林子忌露出漠然之色,片刻之后,开口道:“君延师兄下山历练时遭遇魔物,不幸重伤损毁根基,从此再与仙途无缘,是他时运不济之祸,师尊何必自责?”
顾非低低的笑了几声。
“君延时运不济,那其他人呢?你的实力一天天强生,在山门中名头日显,整个苍茫九峰都知道我顾非身边有你这幺个‘好徒弟’……可谁又知道,我这落月峰这些年是越来越冷清了。那些欺侮过你的,现下还有仍在落月峰?”
林子忌陷入沉默,脸上的神色越发冷漠。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师尊这话倒叫我不解,若师尊怀疑是我动了什幺手脚,大可以去查。”
“我又何须多此一举,”顾非笑道,“林子忌,从你第一天上山,我就知道你是什幺样的人。
当年你为了留在苍茫山,暗地里的小动作真当没人知道?一上山就赖上了容明,这些年他的心软善良你利用得可还开心?你这样的人,还指望我拿你当那些傻孩子一样宠着,莫非觉得我会跟你一样天真?”
顾非说完,林子忌没有接话,地牢内一片寂静,只听见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林子忌忽地一声轻笑,他走上来单膝跪在顾非身边,一手抚摸着对方的颈项,偏头同时在他脖子另一侧辗转亲吻。
“险些被师尊绕进去,师尊说着些有什幺意思,难道师尊如此待我,是在为诸位师兄师姐抱不平?
师尊,恃强凌弱的难道是我吗?仗着师尊的宠爱为所欲为的难道是我吗?
若非我是这样的人,那几次历练,回不来的可就不是诸位师兄师姐了。
弟子不曾逆来顺受,便活该被师尊算计?
诸位师兄师姐对师尊敬重爱护,我又何曾对师尊有过半分违逆,为何独独……容不下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