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仁慈有时候也会变成残忍。”阿奇伯德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苦笑。他看着有利,却又似乎像是在透过他追寻着某个人的身影。
“保鲁夫拉姆他......只是不懂的表达。”
“我明白。”阿奇伯德点点头,勾起一个惨淡的笑容,“我一直都明白......”
阿奇伯德比谁都清楚,那个高傲的小王子是以怎样的态度在对待着自己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小王子用他所知晓的最和善的笑容来面对自己,即便无法展露出面对“小哥哥大人”时的笑颜,也依旧试图以此来报答那一点点的恩情。殊不知,自己早已在他一次次的温柔中渐渐沉沦。
“阿奇伯德......”有利皱眉,看到他的样子,还是难免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我可以说。”阿奇伯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不会让他见你。”
阿奇伯德一愣,随即无奈地笑道,“我明白的。”
阿奇伯德深吸一口气,开始说道,“这一次的事件本来不该这么早发生的。按照计划,法师们应该在魔王陛下进入卡贝尼可夫城郊之后才行动。”
“你的意思是,今天的行动是临时决定的?”
阿奇伯德点头,继续道,“本来在我与他们交涉的时候就有人想要尽快行动,没想到他们真的这么做了,我这边都还没有准备好。”
有利终于明白阿奇伯德为什么会在目标是保鲁夫拉姆的前提下掳走自己。
“那么,你是怎么同法师联系又让他们将法石带入真魔国的?”
阿奇伯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环视了一遍浚达、古音达鲁和孔拉德,最后才把目光定在了有利身上,“陛下,你真的以为,真魔国内部是完全一心的吗?”
房内的空气骤然凝结。
“我是在人类国家的旅途中遇到他们的,如今看来或许也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吧。不过我参与的只是这一次的事件,因此我知道的并不是很多。”阿奇伯德眯起眼睛,“而且我的目的也并不是搞垮真魔国,所以我稍微调查了一点......真魔国内部好像有什么人在搞鬼。”
有利不语。
过了片刻,有利才从嘴里蹦出了几个字,“把他带下去。”
孔拉德走过去将阿奇伯德带出了房间。
浚达和古音达鲁颇有些担心地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有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漫长的寿命使他们早已经历过这样的动乱,只是不知道,长久以来生活在和平之中的有利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浚达、古音达鲁,你们快去调查一下这件事情。”有利的声音中难以让人听出情绪的波动,“还有,让尤扎克也去调查一下阿奇伯德遇到那些法师的地方。”
“有利?”两人皆是惊讶于有利竟然能够快速地做出指示。
“没事的。”有利看向他们,露出惯常的微笑,“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古音达鲁和浚达看着逐渐成长的魔王陛下,忍不住心生感慨。
“我要回去看保鲁夫拉姆了,这些事情就麻烦你们了。”有利起身准备离开,“辛苦了。”
3
有利去厨房拿了一杯热牛奶才回到了房间。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保鲁夫拉姆坐在落地窗边的羊毛地毯上抬头仰望月空的样子。
金发的美人身着白色的宽松浴袍,抱膝闲适地靠坐在墙边。他抬头仰望着夜空,好像看得格外认真且入迷。华白的月光静静地洒在他的身上,轻柔地勾勒出了一层温润的光辉。他的神色安宁而恬淡,微微抬起的下颚让侧脸的线条显得更加优美——这幅画面宛若出尘的仙子正在黑夜中接受着月的洗礼。
“保鲁夫拉姆。”有利从后面轻唤了一声。
听到声响之后,保鲁夫拉姆才回过头,看到有利便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为什么坐在窗边?”有利走过去,也坐了下来,并将手中的牛奶递给了保鲁夫拉姆。
保鲁夫拉姆没有回答,只是接过牛奶,低头开始小口小口地啜饮。
“阿奇伯德说了。”有利贴近保鲁夫拉姆。
“嗯,不过我现在不想知道。”保鲁夫拉姆似乎对审讯的结果并不感兴趣。
听了他的话,有利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陪着保鲁夫拉姆一起抬头注视着夜空,同时伴随着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喝牛奶的声音。
有利渐渐觉得,自己现在正在享受着的就是一直以来自己所梦寐以求的温馨与宁静。所爱之人陪伴在身旁,没有外人的打扰与外务的纷繁,时间都仿佛就此停止。
过了很久,保鲁夫拉姆才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片刻过后,有利就感觉到保鲁夫拉姆慢慢地朝自己靠了过来,最后,他将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保鲁夫拉姆?”
“让我休息一下。”保鲁夫拉姆闭着眼喃喃道,声音中有着些许的疲惫。
有利失笑,当然也没有推开他的意思。他小心地抬起手从后面搂住了保鲁夫拉姆,让他能够更加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他将下巴轻轻地搁在保鲁夫拉姆的头上,随后低头对他说——
“谢谢。”
“嗯。”保鲁夫拉姆轻声应答,带着浅浅的笑意。
☆、呼之欲出的真相
1
对于如今的状况,来自地球的年轻魔王即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也终究难以真正体会到事态的严峻。一向不苟言笑的古音达鲁变得更为沉默,只知道把自己关在审讯室里同一群早已是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