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雁随支起手,发现黎韶又睡过去了。花雁随饶有兴致地拨拨他的眉毛,捏捏他的鼻子。
黎韶只是勉强睁眼,把他的手捉住放在心口前,嘟囔一声:“睡吧,别动,我困得一点儿力气都没了。”
次日,花雁随竟然没见到黎韶,尝试着高声喊:“黎韶?黎韶?”
没人应答,他生气地一跺脚,随便指着一棵树说:“不是说随身保护嘛,喊破喉咙都没人答应,要你有什么用!”
“现在又没危险。”
花雁随看着身后的黎韶,眼圈好似有一圈发黑:“你不舒服?”
“一天到晚憋在府里,能舒服得了?”黎韶没好气,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怎么,珠宝又换了,累不累。”
不止是珠宝换了,还在鬓间插了一朵硕大的红色山茶花。
花雁随兴致勃勃解释:“马上就转冬了,阴盛阳衰,需换些暖心益气的玉石。你是觉得以前的好看呢,还是现在的好看?这朵山茶怎么样,有没有倍加增色呢?”
黎韶喃喃:“老鸨才带这么大的。”
哼!你是嫉妒!
就算是老鸨,也绝寻不着本君这么势大的!本君要是当老鸨,准保也是天下第一兴盛的青楼老鸨!
“黎韶,本君想出去!”
黎韶眼睛一亮又质疑:“真的?”
“本君想看看老鸨有没有本君戴得好看。”花雁随十分倨傲。
黎韶当即笑喷!
出了花府,本君就掉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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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出府,黎韶立刻神采奕奕。
花雁随腹诽:就跟猫到了春天一样,恨不能立刻跳出花府的高墙,不让出就挠墙,挠得大家都心慌慌。
慢吞吞地整理着身上的华饰:“你是跟本君一起坐花车呢,还是本君坐,你走?”
黎韶皱眉:“花车花车又是花车,坐花车怎么玩?”
花雁随为难。
“难道还不信我么?”黎韶薄怒,将手横在花雁随跟前不让他上,“我走遍元奚国大江南北,都没丢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百司镇,能丢?大不了我拉着你寸步不离,行了吧?”
花雁随还在扭捏,黎韶二话没说拉起他的手,就直往府外走去。
十分霸道。
花雁随差点跌倒了,身上的稀世宝石绊在了黎韶身上,叮当作响,不情不愿,一边走一边忙不迭整理身上串串珠宝。
黎韶忍了又忍:“花府的侍女好本事!我打出生,就没见过谁能往身上挂这多东西!”
那是,天底下有几家能富如花家!
出了花府,是整洁无比的石板路,秋色银杏树飘落一地。
花雁随眨了眨眼睛——真是数年如一日,百司镇的景色都没有变过。他并非绝对不出花府,只是少而已,比如上次温泉。
护卫见了花雁随,个个惊得舌头都缩不回去。
更别说路上百姓个个目光如炬。
烧得花雁随浑身舒畅。
黎韶是什么人,游侠本性,横行于世无所顾及。竟然都耐不住唰唰如刀的“热情”目光。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黎韶靠得近了一些,手腕悄然抖了两下,让花雁随的宽袖顺顺垂落,将二人牢牢牵在一起的手罩住了:“花君,你想去哪里?”
声音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温柔?
果然是因为出府吗?
花雁随微微笑,凝视黎韶,声音倏然甜腻:“黎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喝花酒也可以,看看老鸨也可以,只和本君牵着手也可以。”
黎韶抖落一身疙瘩:“花酒不成,花魁们会把你吃了的。”
“你不是武功盖世吗?”
“她们的厉害,在功夫之外。”黎韶理直气壮,“红酥手,黄藤酒,三下两下你就走不动路了。我武功再厉害,也不能保证把你这只大肥羊完好无损的捞出来。”
花雁随嗤笑:“那是你!没有一点儿定力。”
说罢,故意掐了掐黎韶的手指节。
黎韶目不斜视。
风头太劲,黎韶挑了一些小街小巷走,纵然如此,还是有人好奇尾随。黎韶忍无可忍,找了一处石凳坐下,直言:“雁随,戴这多珠宝累不累,我替你拿着!”
这直呼其名、这口气、这石凳的待遇……出了花府本君就掉身份了。
花雁随撇撇嘴:“不好看吗?”
“好、好看的珠宝经不起风吹日晒,我帮你摘下来吧……”
“不行!”
光天化日之下,花雁随如此斩钉截铁。黎韶弯下腰,擅自将花雁随的脚踝捏住,想强行帮他把翠色沁红的脚环褪下来。花雁随立刻哇哇大叫吓唬他。
黎韶好气又好笑,目光忽然一转,松开手,看向别处。
那边,一个雪衣男子,也望着他们。
黎韶倏然凝神。
这怎么行,你都没有这么发痴地看过本君!花雁随不满,推了一把:“黎韶,看什么看,你这么看人很失礼啊。你这种直视就是挑衅,小心他……”
男子却冲黎韶莞然一笑。
花雁随怒,脚一踹,起身拂袖而去。
黎韶好笑将他按回故意逗:“你不觉得这位男子没有杂七杂八的修饰,让人一见就赏心悦目么?”
“惨白惨白的有什么好!”坚决不咬钩!
黎韶笑而不语。
说话间,雪衣男子朝他们款步走来。头上唯一根雪簪而已,真的是一身雪白,仅在下摆处有竹叶花纹滚边,面容俊朗,一对桃花眼含笑:“竟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