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本君也见不得?”
“花君见谅。”
挡得滴水不漏,花雁随将裴子洲上下打量一番,眉宇间甚是清朗,无论说什么都含着笑,真不爽利。花雁随环视一圈:“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一月有余。”
“只羡鸳鸯不羡仙,不知子洲是怎么与他认识的。”
裴子洲答得文雅:“一见倾情,惜彼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再见时她不幸落难,子洲得幸,方能一近芳泽……”
听了这话,花雁随豁然起身,二话没说一巴掌扇过去。
裴子洲端直被扇得倒退数步,左脸红色血印,嘴角流出血来,扶着桌子勉强站定,手指青筋暴露,半天才抬起头直视花雁随,眼中是愤怒。
“本君的人你也敢动!”花雁随冷冷地说。
“子洲愚钝还请花君明示。”
“他在哪里!”
灯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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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洲忍痛,慢慢直起腰来:“请恕子洲愚钝,不明所以。花君若觉得子洲有所隐藏,请尽管叫护卫搜查。”
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装!
花雁随二话没说大步走出正堂,一脚踹开了左偏房的大门:一个案子、纸墨笔砚、几本旧书,再无余物。
花雁随转身离开,一脚踹开了右偏房的大门。
一声尖叫。
一个□的纤细背影。
花雁随呆了,愣在了原地,眼睛难以置信地分辨着,裴子洲迅速挡在花雁随前方:“花君,见谅,小林更衣之后,再来拜见花君。”
非礼勿视,狼狈退出。
哐当一声巨响,门关上了。
花雁随恍惚了一会儿,裴子洲无声地站在一旁。
缓过来后,花雁随正色地致歉:“子洲,方才本君误会了,多有冒犯,还请子洲见谅。”
“子洲思虑不周,给花君添麻烦了。”
很快,一女子款款前来。女子娥眉淡扫,面有红晕,款款施礼并致歉:“小林拜见不及,惊扰了花君。”
彬彬有礼,气氛尴尬,花雁随少不了说几句套话,末了文绉绉地说:“子洲,令尊和胡老九都与本君说了。如今瑠山并不宜采矿,你若是十分中意此处,这山就当本君给你与小林姑娘的赔礼了。”
裴子洲微微一笑:“谢过花君。”
这叫什么事!
狼狈走出花楼,花雁随拳头才慢慢松开,召来护卫赵甲:“周围都搜过了?没有吗?这山多石,也藏不下什么!”
赵甲道:“只有这个竹楼没搜,要不要属下直接进去?”
花雁随大怒:“刚才那两脚把一座瑠山都赔进去了,明着进去,再搜不出,本君还能拿什么赔给他,把你们全送他当禁脔行不行!”
“是是是!”
花雁随俯身揉了揉大腿,刚才真是气得够呛心又急了点儿,要不,踹门这种粗鲁又掉价的事,他才不做呢!
赵甲见状恭维:“刚才那两脚,花君踹的是波澜壮阔、势不可当!”
滚!
几天不见,本君你都敢花狡了。
花雁随平复了一下心情:“等裴子洲出门后,你们去搜右边那个房间,都细心着点。”
赵甲如花雁随命令,守在竹楼附近。
裴子洲倒是机灵,特地避嫌,并给护卫们机会一样,大方地和小林姑娘出门去,你弹琴来我弹瑟,甚是逍遥。
护卫们进竹楼去翻了个底朝天 ,把床都卸成一片一片,谁知还真什么都没有,次次无功而返。
花雁随则在胡老九处住下了。
因是挖完就走,胡老九的住处也极为潦草,就建在山脚下,几个孤零零的石头房子,有些住人,有些堆玉石,实在乏善可陈。
花雁随极少出门,这一出竟然来到鸟不拉屎的瑠山,且一住就不像立即走的样子,真叫胡老九受宠若惊。胡老九费了老大周章,三两天把住处铺得华丽,天天轻歌曼舞伺候着。
当然,胡老九也没琢磨出花雁随的来意。
这天,正饮花茶,胡老九随口说起杭竺那事,大赞花君未雨绸缪,终于连本带利都收回来了,自叹自己总是沉不住气,生生让别人拿住了。
花雁随道:“再未雨绸缪也有意外,随机应变就好。”
胡老九转头又夸起了裴子洲,说他为人柔中带刚,懂礼,法子也多,最要紧的是处事极为冷静,事到头上从来不急。
花雁随不语。
确实懂礼,本君都扇了一巴掌了,他还每天来拜见。脸上带笑,却谦而不卑,绝非寻常人能做到。
“当然,自是远比不上花君的沉着自如。”
本君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比如现在,花雁随一抚下巴:“自如不自如,得看时间。但凡还剩一点点时间,本君都可以自如。这都过去四天了,四天,本君是能扛住,有人扛不住。其实言败,也不可耻。”
语焉不详。
胡老九正要细问,花雁随一招手:“瑠山附近有没可玩乐的地儿?本君也要散散心!你无需跟着,本君晚上就回。”
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出发了。
坐在花车上,花雁随心神不宁,左思右想不对劲,总觉得缺了一块儿。心口闷得不行,掀开帘子透透气,花车摇着摇着,抬头就看见瑠山的山顶,有雪积莹十分好看,看上去与住的地方截然不同。原来,隔远了看,更有一番韵致。一道灵光闪过,花雁随忽然醒悟,急令回去。
胡老九不在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