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外头的蔬菜沙拉,怎么了?这我都不能差遣?”龙梓仪说着,从床头柜的包里拿一串钥匙,拣出其中的指甲钳,拉来椅子坐床边,把她的手腕拉来。
“干嘛?”
“给你剪个指甲。”
“我指甲挺好的。”
“大难不死得剪指甲去晦气。”
一剪子这就毫不留情下去了,咔哒一声响,龙梓仪低着脑袋,接着说:“我跟你那个叫老坪的经纪人谈过了,他跟你签了五年的经纪约对吧?你要不想继续做艺人,这约他愿意无偿作废,其实我再养你几年也没事,学费,生活费,没有你要担心的地方。”
龙梓仪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了。
“我想想。”龙七说,顿了一会儿,问,“老坪挺精一人,你怎么跟他谈的?”
“他再精也怕一个哭天抢地的娘,我说我女儿要死了你得赔我钱。”
好了。
瞬间明白方璇说的“特别彪”三字什么意思了,那个时候无奈地翻一白眼,再问龙梓仪:“那你找靳译肯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谈谈约他爸妈吃饭的事儿。”
立马就想抽手,但被龙梓仪用力抓住,一剪子又“咔哒”下去,龙七说:“吃什么饭啊?你约人爸妈干嘛?”
“噢,”龙梓仪头也不抬,“他们家儿子一声不吭把我女儿拐到这破海湾弄出这么趟事,醒了就完事儿了?就算你俩是普通朋友关系,那家长好歹也知道打个电话嘘寒问暖一下,你俩现在什么关系?还不准我吃他们一顿饭听听好话了?我告诉你,没劈头盖脸骂一顿算好的!”
“我本来就在这儿有活动,再说把我弄成这样的也不是他,你这间接责任推得也有点远。”
“你别管,这事你没发言权。”
“我凭什么没发言权。”
“就凭你瞒我这么多事儿。”
“什么叫我瞒你,我请问你之前管过我吗?嘘寒问暖过我一日三餐吗?现在我命都没半条你才给我煮一回汤,就觉得对我的感情事有发言权了是吧?”
龙梓仪伸手就往她胳膊上拧一记,痛得她抽手,又偏偏抽不开,叫:“干嘛!我病号!”
“知道自己是病号就省省力气。”
床头柜包里的手机响。
龙梓仪这会儿终于收钳子,把钥匙串放一旁,用食指指了她一下,一股“老娘待会儿收拾你”的气势,随后压一压语气,将电话搁耳边:“喂?”
龙七懒得搭理她。
稍微撑起一点身子,拿另一边柜子上的水喝,电话对方的人好像在报龙梓仪的职业,龙梓仪听着,回:“嗯,是我,您哪位?”
“你连自己顾客手机号都不记。”
念这么一句,又被龙梓仪隔着被子打膝盖,痛得她倒抽一口气,龙梓仪起身到窗口听电话。
而就在她缓着气的时候,龙梓仪突然提高声音:“噢,你就那小兔崽子的律师是吧?”
她抬头。
“怎么着,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就先查我职业,人身威胁是吧?”因对方的回话而顿了一下,但又立马抢话,“那你说,你说这上来就报我家门什么意思?还诚心交流,你听着,诚心交流就是你报完我家门,再把那小兔崽子的生辰八字坐标地点报给我等价代换!不然就没法交流,你告诉那兔崽子,要交流上法庭找我去!”
龙梓仪口沫横飞说完,手插兜,一边听对方回话一边在窗口走,龙七看着的时候,门口“哒哒”两声响,靳译肯提着一袋子餐厅打包盒进门,龙梓仪没注意。
他也正忙事儿,正单手拿着手机发信息,但进门的第三步就忙完,一边将手机放兜里,一边抬头往龙梓仪的背影看一眼,把塑料袋内的几个便当盒放病房会客区的桌子上,这时候,龙梓仪对着电话嘲讽笑出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靳译肯正在摆筷子和叉子。
摆得特别认真,伺候龙七都没这么认真过,把便当盒的盖子一个个拆开,把温热的保健茶饮也拿出来,插上吸管,然后往龙梓仪的方向关注一眼,龙梓仪正好说:“我女儿缺你这几个破钱了?”
太忙了,龙七看完靳译肯这儿,又顺着吵架声看回龙梓仪那,一个都不想落下,靳译肯这时候起身,龙梓仪激动着呢,脖子粗着,对着电话怒声讲:“告诉那兔崽子一家,别想跟老娘使这套,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把他告到牢底坐穿!”
“阿姨。”他出声。
龙梓仪这边还没发完火呢,还要讲,他朝她伸了伸手,随后经过同意拿过手机,搁耳边听三秒,平静地打断:“你先停,你记一个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