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的时候会自己做。”男人盯着已经空了的碗,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他,“你高三后那段时间干什么去了?”这是他一直都想问的问题,只是骆舟当时走的太急,他想说的根本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到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少年,带着一脸轻佻的笑容走出校门。
青年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突然的问,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一如那个燥热不安的夏天。气氛在短暂的尴尬后,骆舟笑了笑,他笑的很难看,“一个勾引不成强吻别人的差生,闹得学校里人尽皆知,班长,你认为我还能怎办?”他叫了他班长。
“我父母第一次主动回来也是因为这件事。”骆舟仰头靠在椅背上,“那天,我妈用拖布杆打我,一边打一边哭,我记得那是她第一次打我。我爸就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儿的抽烟,我当时就是赌气不说话,说真的,很疼。可我知道他们也疼。后来我妈估计是打累了,就过来抱着我,她一直念叨着:这是不允许的呀,我儿子以后可怎么办啊……”说到这儿,青年抬手用手背挡住眼睛,声音有些颤抖:“被打的时候明明那么疼,可我硬是没掉一滴眼泪,听我妈这么说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了,就抱着她一起哭。我爸说让我暂时避避风头,留在家里复习,那段时间就一直没去学校。直到班主任亲自打电话说要拍毕业照,我才赶回去的。”
沈言记忆和青年娓娓道来的话慢慢重合——
“我去,骆舟居然回来了!”操场上不知道是谁先爆出的一声尖叫,班级里正在休息的同学纷纷探头朝窗外看去,那个曾经轰动年级的人又回来了,大家随即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大嗓门’陶嘉泽丢下篮球从球场飞快的跑过去,骆舟站在不远处挑了挑眉毛,也顺着他的方向迎上去,两个少年跳起来在空中击掌。陶嘉泽顺势还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佯怒道:“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我之前可是有提醒过你的,谁让你偏不听。”
骆舟付之一笑,想起他事发前的提醒,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沈言隔着窗户居高临下的看他,那个人在笑,身高没有什么变化,倒是相比之前倒是瘦了一些,可是他却不能下去瞧。老师吩咐过他,一会儿要他组织同学们拍毕业照,所以也只能等到拍照结束后才能上去和他说话。他还有很多埋在心底的话一直没来得及和少年说出!
——“一、二、三,茄子!”
相机的快门声和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在这所学校里发生的一切都将变成回忆。
拍完毕业照,有些学生们按耐不住心中的悲伤,已经开始哭了出来。沈言看向骆舟,少年挺拔的身子此刻笑弯了下腰,他正欲走上前,身后却传来班主任的声音,她一个牛皮档案袋递给他,“沈言,这个资料很重要,你快一点送到班上,是我一会儿就要用的。”
“老师,我……”
“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快点!”
深深看了一眼少年的身影,沈言咬咬牙拿着资料一路小跑着回到教室,“别走啊,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陶嘉泽的大嗓门再一次响起,他急忙看向窗外:骆舟扬起嘴角,一边朝他们挥手,一边吹着口哨朝校门走去。不知道是为什么,沈言的心底徒然升出一丝错觉来。
如果这次错过了,那将会是永远。
五楼,距离大厅有五楼的距离,他需要从最近的一条路赶过去。
一路上他跑的飞快,期间还被台阶绊了几个跟头,倒下时脚踝磕在台阶上,尖锐的疼痛刺激着神经末梢。跌跌撞撞赶到时,看见那没心没肺的人儿正哼着歌,笑着拐出了校门。
“我要的坚强,不是谁的肩膀,怀抱是个不能停留的地方……”
陶嘉泽见他的脸色不好,忍不住问他,“班长?你怎么了?”脚踝上的疼痛此刻似乎深入到骨髓,蔓延至心脏。见他默不作声陶嘉泽也觉得没趣,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了一句,“骆舟这人啊,别看他好像什么事都无所谓,实际上别人对他好,他心里都清楚呢!”
沈言已经恢复了‘生人勿近’的常态,含糊着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他以为少年哼着的歌声会将他们永远埋葬在那个夏天,直至两人再次见面,他才想起那句老话: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索性,这次他没有再错过。
作者有话说:抱歉,小伙伴们,断更了这么多天,让大家久等了,请放心阿肆不会弃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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