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你,才逼得里包恩一步一步到今天这个境遇!”
少年震惊地听着凯瑟琳如同炮轰似的斥责,脑子如同炸开一般嗡嗡作响,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哼。”女人突然冷笑了一声,那种声音简直像是来自地狱的阴魂:“凭什么让我一个人痛苦?让我来告诉你吧,这件事情的一部分真相,然后你就带着这种一知半解却足以使你跌入深渊的痛苦去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吧。”
“知道么,泽田君。”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柔,宛如在给一个单纯的孩子讲故事一般的轻柔:“里包恩正是被我,和那个每天监督你训练的男人,以及这个基地里的所有人骗到这个地方并把他抓起来的,而这么做的目的,全是因为你!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心甘情愿地来到这里,才会接受他们的培养和训练,才可能渐渐地消磨掉对里包恩的执着,从而留下来。至于他们留下你的目的,你去问山间那个恶心的男人好了。”
女人的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严厉而恶毒:“看到了没有,泽田纲吉,一切的处心积虑都是因为你,而里包恩他是无辜的!甚至如果不是遇到了你,里包恩早就成了里世界顶尖的杀手了,去随便什么家族都好,而不用在北海道伏居那么多年!”
“泽田纲吉,如果你还有点人性有点良知的话,就该明白自己最好的选择是什么。我告诉你,你是最没有资格质疑我的人! 好好当你的衣食无忧的大少爷吧,从今以后,不仅是我,连里包恩都不会再理你,不会再看你一眼的!”
女人说完,毫不犹豫地挂掉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啪”的一声,听在此时纲吉的耳朵里,如同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变得煞白。
电话里已经没有响动了,凯瑟琳那尖利刺耳的声音却如同惊雷一般依旧在他的耳畔,震耳欲聋地响着。
这颗惊雷太过猛烈,以至于他甚至不能理解凯瑟琳刚刚到底都说了什么。
原来,自己竟是坑害里包恩的罪魁祸首吗。
他一脸茫然地蹲坐在地上,慢慢地咀嚼着凯瑟琳的话。
却始终不能理出一个头绪。
只觉得,仿佛有利刃从心头狠狠地划过,把什么东西鲜血淋淋地揭露在他的面前,逼着他去认清一个掩埋得很深的事实。
而一旦到他认清的时候,那根曾经作为他整个生命赖以坚持的支柱就轰然倒塌了。
泽田纲吉从未觉得夜晚是这样的漫长。即便前些日子他也日日为里包恩的安危担心到夜不成眠,然而现在却是陷入了更为痛苦的境地。
他不敢去想,让里包恩到这个境地的是不是真的,就是他一手造成的,甚至不敢去想里包恩是不是真的如凯瑟琳所说,从今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
他不敢去想,却又情不自禁地一遍一遍地去想。就像是身上受了伤,那种难忍的疼痛使得人强迫症似的愈发去按压伤口,以使那痛苦如洪水般漫延了满身,以致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去理睬它。
他感到自己宛如是一棵轻飘飘的稻草,以往联系着他和里包恩的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东西已经被拔地而起,他这棵稻草随时都有可能被猎猎寒风吹走,从此在这个世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个没有窗户没有阳台的地下基地里,他看不到清冷的月光,看不到跟他一样孤寂的星辰,他只能紧紧地抓着身畔的棉被,静静地数着漫漫时光的流逝。
极度的矛盾和压抑导致的就是现在这种状况。
少年再也无法忍耐像个泥人一般,被这些人随意玩弄和摆布,最终捏成这些人想要的样子。
于是他面对对面的人的呵斥,不发一言。
“我在问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的话,我敢保证你再也不会见到你想见的人的。” 山间挑着眉看着面前低头不语的少年,喝问道。
少年这两三天的状态实在让他忍无可忍,之前总算还能勉强听话地接受训练,而这两日的情况却突然急转直下,不仅在家族史和外文的学习上全然抗拒,甚至在格斗训练上也漫不经心。他真的有些怀疑boss决策的正确性了,这孩子真的值得培养么。
听到山间如此说的纲吉,就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男人,然而不过转瞬,那眼睛里的火焰就熄灭了下去,他偏过头去,动了动嘴唇,低声说:“即使我好好训练了,你们也不会让我找他的吧。”
男人望着少年低沉的表情,心里突然一动,该不会是谁多嘴说了些什么吧。
“这是谁告诉你的?”男人沉着脸问:“你从哪儿听到这种话的?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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