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却只是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对里包恩的嘲讽没有丝毫反应。
“嘁。”里包恩不屑地撇撇嘴。他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不甚温柔地拍了拍纲吉的脑袋。
他跟一个孩子较什么真?说起来也不知道刚刚哪根筋不对,竟然渴望从一个孩子身上满足自己的报复心理,又不是每个人都像当初的自己那样,倔得要死。
欺负一个5岁的孩子,他也真是的,难不成是最近的生活太无聊了?
这么在心里冷冷地自嘲了几句之后,里包恩迈开长腿打算走人。他不打算再耽误时间了,晚上还有行动。
“喂,你……”却被人从身后叫住,“你做了什么,让他哭成这样?”
“啊,不过是告诉了他事实真相而已。”里包恩耸耸肩,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谈论天气一般平淡,“警官先生,有问题吗?”
“你……你难道不知道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有多么残忍吗?!”那位警官似乎被少年漫不经心的语气气得够呛,即使他嘴里吐出的话是多么义正辞严。
“残忍?那也是他的事。何况,即使我不说,他早晚也得知道。”里包恩神色淡然。
纲吉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谈论自己,悄悄抬起哭花了的一张脸,见到旁边又多了个人,心里的委屈更甚,大串大串的眼泪伴随着抽泣声流淌下来。
“你这家伙……”警官被他气得满脸通红,噎在那里半天吐不出一个字。过了许久,他却突然变了神色,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先生,我想既然是您将这个孩子的情绪撩拨到近乎崩溃的状态,您就有责任安抚他,不然这个孩子哭出了什么毛病来我们警局可担负不起。”
“哦?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断。”里包恩双手插兜,玩味地看着他。
“……不管怎样,是您将他弄哭的,您有义务为这件事善后。”警官的语气异常坚决。
“啧。”里包恩斜睨了一眼挡在他面前、拦住他去路的男人,又低头瞥了眼自顾抹眼泪的纲吉,然后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不耐地说道,“真是麻烦。”说完,他一把抱起长凳上缩成一团的纲吉扛在肩上,向外走去。
“小鬼,不许再哭了!”里包恩一巴掌拍上肩上小孩的屁股,喝道。
“呜……”那孩子一个瑟缩,哭闹声小了许多,渐渐变成抽抽搭搭的哽咽,“妈妈……我要妈妈……”
断断续续的呢喃声比嚎啕大哭更让人烦躁,里包恩那修长的剑眉皱了皱,然而却没再吼他。
他脚步飞快而稳健地走在业已被深黑的天幕笼罩的街道上,目不斜视地说道,也不管肩上的小孩能不能听得到:“蠢纲,我只允许你在我家待一个晚上,等到我明天做完任务回来后,你就要回警///察//局去。”
“蠢纲?”纲吉止住了抽泣,似乎是对这个新的称呼感到非常好奇,声音闷闷地问道。
“对于称呼这种细节别在意。”里包恩道,“我说的话你听懂了吗?”
“听、听懂了。”纲吉答道,“可是,里包恩你要做什么任务呢?是去帮老奶奶送面包吗?”
“……”里包恩有一瞬的无语,他是不是该夸一下这蠢小孩读的童话故事还不少?
“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任务哦。”里包恩挑起嘴角,笑容在帽檐投下的长长阴影下显得阴冷,“搞不好还会被大灰狼吃掉呢。”
“哎?!!!”
“蠢纲,你这是做什么?”里包恩坐在沙发上检查着自己的装备,他把那把自己用了多年的cz75□□拆卸下来,填充好子弹,又十分娴熟地组装起来。
站在一边的纲吉低着头,一只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西服裤脚。他抿了抿唇,磨叽了好久才小声说道:“里、里包恩,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做任务啊?”
里包恩诧异地看了一眼使劲地盯着自己脚尖的小孩,哑然失笑。
“蠢纲,你知道我是要去干什么吗?”他问道。
“知道,是去做任务,很危险的任务。”小孩很认真地回答。
“知道很危险还要去?”里包恩眯起细长的双眸,他拿起刚刚组装好的□□,顶上小孩圆润的额头,加大力道迫使小孩抬起头来,“就像这样,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冰凉的触感使纲吉打了个哆嗦,他困惑地摇了摇头,□□坚硬的金属外壳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这个啊,可是个要人命的东西哟。”说着,他抬手朝着右斜方给了一枪,随即,那里摆放着的花瓶“啪”地一声摔了个粉碎。
猛烈的刺耳声响吓得纲吉一个震颤,他的双手像扒住用以寻求安慰的玩偶娃娃一般死死地扒住里包恩的小腿,整个人都扑了上去。
“呵,真是又蠢又笨的胆小鬼。”里包恩不屑地看着抱着自己的腿瑟瑟发抖的小孩,讽刺道,“刚刚那枪,如果不注意的话可能就朝着你的脑袋打过去了呢。还要去么,蠢纲?”他恶意地问道。
“纲、纲吉……”小孩抬起头瞅了瞅那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他像是终于意识到了那个金属制的短小精悍的玩意儿有多么大的威力,嗫嚅着没了下文。
他松开了抱着里包恩小腿的手,慢慢地退后了几步,然而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又扑了上去,大声说道:“可是纲吉不愿意再被抛下了!纲吉不愿意再等一整天了,里包恩不要抛下纲吉!”声音还带着哭腔。
小孩那红肿未消的大眼又盈满了晶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