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摁灭了手机,皱了皱眉,把视线重又放回面前的这杯白兰地上,他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微辣带着些许甜味的酒香在唇齿间徘徊不散。
坐在他身侧的女人向他频频投来噙着诱惑意味的眼神,里包恩转过头来对这个面容妖娆的女人报以淡然的一笑,然后继续对着那杯白兰地自斟自饮。
女人见状,却是不死心,她靠过来未语先笑:“先生,能请我尝一尝这杯醉人的酒么?”
里包恩连看也未看她,只是嘴角微扬:“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和别人共饮一杯酒,小姐,还请您自己向调酒师说吧,他已经看您很久了。”
女人尴尬地红了脸,半晌才气恼地走开了。
里包恩摇了摇头,却是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他想起和凯瑟琳的交往也正是始于并盛的酒吧,现在想来那极有可能是那个女人一开始就设计好的陷阱——通过接近自己而想方设法地获取蠢纲的状况,最后再和那群人里应外合地掳走蠢纲……男人握住酒杯的手越来越紧,终于“啪”地一声,玻璃杯竟生生地被捏碎了!
好在那瞬间他松开了杯子,玻璃碎渣是以没有扎进手里。周围的人却是不约而同地扭过头来,惊诧地看着男人这个莫名其妙的举动。
里包恩的神色未起半点变化,他从怀里掏出钱包来,从中抽出一张纸币放在吧台上。他拉了拉帽檐,对着同样惊诧地看着他的调酒师道:“不用找了,这是对我打碎的杯子的补偿。”说完,他站起身来,朝着刚刚向他搭讪的女人微微欠身,迈步离开了酒吧。
虽然这女人身材很好,脸上的妆也不是很浓,但里包恩对她仍提不起兴趣。
不知为什么,最近只要一想到那个蠢小孩有可能有着更为复杂的身世背景乃至六年前的那次事件,他就感到莫名的烦躁。
乃至于每每看到男孩那望着自己的一如既往的清亮双眸时,居然会产生一种更加无可自制的焦躁感。
真是该死的!
他想骂人,却不知道骂谁好,骂那个心机深沉的凯瑟琳?他根本不屑于提起她。骂蠢纲?他倒是在心里冷嘲热讽过好多回了,可每回见到那孩子看着自己时坦然清澈的眼神,那种蠢蠢欲动喷薄而出的强烈焦灼感就让他失去了开口的兴致。
于是他只能在酒吧里喝着该死的白兰地!
找女人fēng_liú当然是消遣的最佳途径,可是他居然心烦意乱到连这方面的兴趣也提不起来。
里包恩不由自主地抚摸了下腰间的□□。
可惜这两天没有任务找上门,要不然就可以……他的嘴角挑起一个充满着恶意的笑容。
男人拿出钥匙,捅开了防盗门,却发现家里没人。
墙上的挂表显示已经五点半,按理说这时间那孩子应该早就到家了。
啧,难得自己早回家一天,蠢纲居然敢翘家。
里包恩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按下一串数字,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传来对方颇为惊讶的声音:“里包恩?!”
“没错,是我。”里包恩摘掉礼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幸好你没有蠢到连我的号都记不住。”
“呃……我是惊讶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那头的声音似乎犹豫了一下:“平时这个时候,你不是都在……”男孩顿住了,没再说下去。
“你是想说在跟美女约炮?”里包恩挑了挑眉,“是么蠢纲?”
“呃……那个……”那头的声音变得尴尬起来,仿佛是在掩饰什么一般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才接着道:“那你现在是在家?”
“废话。并且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来。”里包恩干净利落地说道。
“哎?可是我正在跟着狱寺君补习功课,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男孩的声音显得有些为难。
“狱寺君?”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里包恩皱了皱眉,“别管什么狱寺君了,我只知道你要是现在不回来的话,只能后果自负。”他那低沉磁性的声音里暗暗藏着一种危险。
他不等纲吉回答,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孩虽然不满于里包恩强硬的态度,但也只好对身旁的狱寺报以歉意地一笑,说明缘由后就立刻往家赶了。
狱寺却显得十分大度,非但没生气,还表示只要纲吉需要,下次可以再约时间一起补习。
纲吉傻笑了几声后,不由得深深感叹,狱寺君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呐。
他和狱寺的关系是在夏天逐渐变得融洽起来的。
北海道七月多雨。那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又下起雨来,久木被家人接走,只剩下纲吉一人。所幸他带了雨伞,一个人倒是不紧不慢地撑着伞走在雨中。
没想到在路上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一只浑身脏兮兮的小猫蜷缩在拐角处的商店外,但是因为商店的房檐太窄,风又太大,斜飞的雨丝早已把小猫淋得毛都黏在了一起。
而那个一向不近人情的狱寺竟然弯着腰把雨伞打在小猫的头顶,自己却因为半个身子都在伞外而淋得透湿。
看到了这一幕的纲吉心想,这个男生一定是个心地很善良很善良的人。
他本就觉得狱寺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孤僻,这次便愈发对狱寺产生了好感。他趁机邀请狱寺到自己家里去换身衣裳,本以为男生一定会拒绝,没想到他却是在犹豫了半晌之后,说要抱着这只猫一起去。纲吉当然是欣然同意。
于是两个男孩就这样慢慢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