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滑稽和不可思议——明明一度是自己所不屑的讨人厌的小鬼,曾几何时居然变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有了那么一丝不忍割舍的感情在他与他之间萌生。
他到底是如约到了约定的酒吧,一走进去便看到向他招手的凯瑟琳,还是那样美得亮眼,打扮出挑。
女人双颊酡红,笑得媚眼如丝,姿态柔媚地摇了摇高脚杯里的白酒,轻声道:“你要什么?我的是白兰地,你要一样的么?”
男人眯了眯眼,摆出一个好整以暇的笑容:“我们的凯瑟琳大美女怎么自己一个人喝起来了?”
凯瑟琳抬手将酒杯里的残液一饮而尽,然后用手背拭了拭唇边,望了里包恩一眼,眼神里有着一丝哀怨:“我以为……你是不会来的……”
里包恩挑了挑斜飞的剑眉,直直地望着一脸醉态的凯瑟琳:“哦?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按理说,你在我受伤的时候替我治疗,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什么不相信我会来见你?”他顿了下,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还是说,你其实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知道?”
他其实是有怀疑过凯瑟琳的,不然,为什么六年前她突然就能弄到自己的手机号?为什么她偏偏那么巧地住在并盛从而和自己相遇?为什么在之前来往的时候从不像其他的他所见过的女人一样急于在他身边要一个位置?
不是他自大,而是从他交往过的诸多女人来看,事实确实如此——女人就是天生的喜欢依赖人,喜欢得寸进尺,喜欢咬定一个目标。
而从他和凯瑟琳的交往中,并不能看出对方的这种迹象。里包恩深信,能做到如此地步,必然是怀着某种更加长远的目的。而他当时之所以耐着性子跟这女人继续来往,也是想看看这女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凯瑟琳愣愣地看着表情冰冷的里包恩,半晌无声地笑了,她拿起酒瓶又往杯子里倒了半杯,仰起头来如数咽下,打了个嗝,颓丧地趴在了桌子上。
“里包恩,你居然这么想我……”女人的声音里含着莫名的苦涩。
里包恩却是不为所动,他双手环胸,默然地看着一杯接着一杯疯狂灌酒的凯瑟琳。
“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来我有多想你?”女人说着,打了个嗝,浓重的酒气溢出来,她却没有丝毫顾忌继续道:“可是你……居然从未想过我……我发了那么多的短信,你居然……居然一个都不回……”
女人说着,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眼角隐隐溢出晶莹的液体。
“我总是梦到你会回来找我,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你那么绝情,怎么可能还记得我……”
“如果你从并盛来到北海道的目的,就是为了说这个的话,那我想我们的见面可以到此为止了。”里包恩淡淡地说道,他将放在桌子上的礼帽拿起,就要站起来。
却被凯瑟琳一把拉住了手臂。
“你不想知道那孩子的来历吗?”女人仰头看着他,醉意朦胧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怪的光芒。
里包恩眯着眼看了她半晌,终还是重又坐了回去,他面无表情地开口:“说。”
凯瑟琳却是绝望地看着男人,喃喃道:“果然,你就只在意他……”她苦笑了几声,把一只高脚杯推到里包恩的面前:“好歹也陪我喝一会儿,里包恩,不然不觉得很失礼么?”
里包恩沉默了一会儿,他伸手拿过酒瓶,往高脚杯里倒了半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现在可以说了么?”他放下杯子,如是说道。
“好,我说……”女人眯了眯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酒的度数真高——说起来,里包恩,你难道真的没怀疑过那孩子的身世吗?”
“身世?那有什么可怀疑的。”里包恩淡然说道,“不就是一个被丢弃的孤儿么?”
“呵呵,有这么简单?”女人似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她神情有些激动,双手摁住面前的桌子站了起来:“如果仅仅如此的话,为什么在六年前的那天晚上,他会被一群训练有素的人劫持?”
里包恩的眼眸危险地眯了一下,转瞬间又恢复平静:“也许是我之前得罪过的仇家……”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凯瑟琳打断:“别自欺欺人了,里包恩!你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冲着你来的。”
“如果是冲着你来的 ,他们何必要多此一举?直接在你哪次出任务的时候直接做掉你不就可以了?”凯瑟琳那有些发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里包恩质问道,“虽然我承认你的实力很强大,可是再怎么强,也强不过他们!”
里包恩并未被女人激烈的言辞所动摇,他静默了两秒,沉声问道:“他们——是谁?听起来你似乎对那天晚上的事情十分了解。”
“我……”凯瑟琳瞪大了眼睛,连忙把视线挪到别处:“不,我不了解……我……我只是推测。”
“哈哈哈哈,这简直太可笑了!”里包恩突然间迸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他起身一手摁住桌子,身体前倾,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钳住女人瘦削的下巴,隐忍着快要喷薄而出的怒意问道:“你从并盛专程跑到北海道要跟我说蠢纲的事情,好吧我就来了;到了之后一阵胡言乱语我也忍了;结果突然告诉我说蠢纲的身世有可疑,我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居然他妈的告诉我这只是你的推测?!”
里包恩那双斜飞的凤眸里暗暗闪烁着阴鸷的光芒,嘴角弯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