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机，抬头望着天空，天空黑得深沉，我又想到了黑瞎子那个与夜色的相融的背影，心里又感到悲伤。我闭上眼睛，停下了脚步，仰起头，感受着雪花落下。一片片的雪花落在我的眼上，被我的温度融化，化成水，湿润了我的眼睛，雪水从眼角划过。

“天真，你，你不会想小哥想哭了吧？”这时胖子慌慌张张的帮我擦去我眼角的雪水。

看着路灯映出的他绯红的脸，我一下子笑了出来，不禁仰天长笑，谁料鼻子一酸，眼睛又湿润了，但我清楚地明白，这次，不是雪水。

12.酒席

“天真你怎么了？”

我转头看着胖子，他的头上银光一层，在路灯下微微泛黄，我摆了摆手道：“恩，没事。”说罢，抹了抹眼角，发现衣袖上湿了一大片。

我是有多想念。

这之后的路我们两个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但谁的心里都很清楚明白。回到家后我们也思考着明天的酒席送什么。于是决定明天下午去买些东西。

真是一睡睡到大中午，太阳依旧没有出来，整个天空阴沉沉，灰蒙蒙，雪是停了，但似乎还会下。胖子与我出去吃了点，就到附近的大商场逛。两个大老爷们出来逛街，心思毕竟没有女人那么细，去了好几家店也不知道可以买些什么。

“我们买个古董送他们去。”这时胖子指了指对面的古董店说道。

我给了他一记后脑勺说道：“你他娘的在下面想着明器，在上面还想着古董。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他也不甘示弱，在我的后背拍了一下道：“你脑子装的又是什么。走吧就这家了。”

不情愿的跟随着他跨进了这家店的店门，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昏黄的灯照着一尊尊古董，不得不说，这里的古董很好。经营这家店的是一位苍颜白发的老人，手里摆弄着两颗珠子，金属的摩擦声与这里的背景音乐格格不入。

我走到他身前的柜台，发现里面都是一些木制的珠链，我挑了一串刻有“平安”和“起天共灵”字样的手链后就结了账，胖子倒真是买了一尊送子观音。结账时那位老人面无波澜，始终一副淡淡的笑颜，可见他不过是来这里打发时间罢了。

这时小花发来信息：“海棠府，三楼。”我看了之后招呼胖子跟我一同前去，路上一直在想着瞎子的事情，他应该也会去吧。

果不其然，我们到场时，人已经快到齐了。我们坐在第二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场上的一切。人声嘈杂，小花在场内招呼着宾客，脸上洋溢着笑容，而我也看着黑瞎子的神色，虽然他也在笑，但略带牵强。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们肚子都开始叫唤，菜已经上齐了，酒席也就此开始。

长长的t台尽头走上了一位身穿白纱的人，脸上笑得仿似春日桃花般红耀，而这一头是小花的一身白色西装，脸上也堆满了笑容。

众宾欢，直至秀秀走到了小花的身边，开始宣誓，交换戒指。场面异常火热，当他们开始互相接吻时，全场的人几乎都站了起来。我们也纷纷举杯向他们祝福，黑瞎子也一样，他的祝福是最特别的，然而即使他的祝福最特别，今日的主角也不是他。

结束之后，场内的气氛依旧不减，大家开始吃喝玩乐，而小花和秀秀两人却悄悄的离开了场内，到了外边的阳台。黑瞎子起身跟了过去，我跟胖子说了一声，也跟了过去。

外面一下子变冷了许多，下雪了，但却出了月亮。小花和秀秀坐在阳台的沿椅上，同披着一件风衣遮雪，轻声嬉笑着。在皎洁的月光下，我寻到了瞎子的身影，他正躲在一根柱子后面。他并没有穿很多衣服，寒风吹得他瑟瑟发抖，他也不吭一声，微微低着头，靠着柱子听着他们的言语。

而我靠在门前，看了一眼瞎子，又看了一眼小花秀秀的影子，心里五味交织。

耳边突然传来小花的戏声，在空荡的雪空响起，似乎满天飘飞的雪花都是为他而伴舞，月光柔和了小花的声音。我对戏曲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我听出来小花唱的是什么。

他唱的是《戏海棠》，他最喜欢的戏曲之一。我只不过是听他唱过一次，那一次我印象深刻，因为这着实惊艳到了我。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再听一次，只是这一次，里面掺杂了很多的感情，但最多的还是宠爱。

“郎君的身影，凄美了离别。王之江山不如美人府，一枝海棠......”

这是我尽最大努力听清楚的一句话。若真如他所唱，此时黑瞎子的身影，也谓是凄美了月光雪夜。

曲毕，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看见小花与秀秀依偎在一起，秀秀的影子搭在小花影子上，融为一体。而黑瞎子，他没有影子，他的影子，早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了。

我折回到场内，坐下，随即，黑瞎子也坐在了我的旁边。我看了看他，他头发上的雪花慢慢消融化成水，消失不见。

他依旧在笑，我不得不佩服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直微笑着，他是经历了有多少。不，或者说，他对这样的经历是有多少。

“小三爷，瞎子我这辈子都只能跟花儿爷以兄弟相称了。”

他不减笑颜，但现在似乎是无奈与悲凉更多一点，他轻哼了一声，接着说道：“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是衷心为他感到高兴。他能开心就好。”

说罢，他拿出一副黑眼镜，擦得很亮很干净。他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