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珩也说了一番场面上的话,无非是替父亲感激太后,高家得此殊荣全仗太后与首辅器重之类。
宣宏汤谦逊了几句,当着高珩的面,旧事重提,说起前些日子宣瑾为宣琉璃指婚之事,虽然并未指明这夫婿的人选,不过在场之人都心中有数。
这男婚女嫁之事,原应由男方提出,宣家其实已暗示过高珩,怎奈高珩竟当作不知,迟迟不肯上门提亲,让宣大学士老脸有些挂不住,若放在以前,宣家断不会如此屈尊嫁女,只是宣琉璃失贞洁在先,仰仗高家兵权在后,只能把面子暂且放一放,让宣瑾亲自跟高珩明说,高珩必推卸不了。
宣瑾如何听不出老父话中意思,她只需顺坡下驴,这门亲事就算成了,但是她却犹豫了,想起早间时候的事,琉璃跟水轻灵不但同宿同寝,而且亲密无间,再加上宣琉璃之前的表现,无需向她求证,宣瑾也能猜到几分,不禁面露难色,之前只道宣琉璃是被迫,却没想到两人竟真有情意,她这辈子最憎恨的就是强制婚姻,当然更做不出拆散有情人的事,若水轻灵是个男子,出身不分贵贱,她倒也可以成全,偏偏水轻灵也是个女人,这叫她如何是好?甚至无法跟父亲和大哥分说明白,着实让人头疼。又想,这女人之间还真能有情意?
因为宣大学士并未指名道姓,高珩也不好直接拒绝,他见宣瑾脸有忧色,只盼不要说出来才好。
两人都在等宣瑾示下,宣瑾也不好沉默,顿了顿,笑道:“哀家只有琉璃这么一个侄女,自然要帮她挑
户好人家,只是哀家近日忙于公务,还未有机会询问她是否已有意中人,若是贸然给她选个夫婿,只怕惹恼了这位大小姐,要埋怨死哀家,哀家还真怕她在哀家耳边一天到晚的聒噪,反正琉璃还小,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待哀家问好了,再做决定不迟。”
高珩自是松了一口气,宣宏汤则皱了眉,不过才几日光景,宣瑾的态度怎得有了如此大的变化,先前提出让高宣两家联姻的是她,这会儿变卦的也是她,连他也猜不透宣瑾的真正意图,因为高珩在侧,也不好多加询问,只能暂且将狐疑压下,点头道:“娘娘说的是。”
宣瑾心思灵动,猜到高宣两家联姻恐怕要生变故,需用其他法子拉拢高家,否则岂不是白给了高家一个平原侯?夏炽陌虽然一再强调不会越权谋私,但是公归公,私归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皇上总要有自己的亲信和兵权,就算夏炽陌没有异心,难保她周围的人不动心思,更何况还有很多有封号的王爷,在各自的封地上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正是当前最要紧的事,心中已有计较,亲自给高珩到了一杯茶,然后道:“高将军,哀家有个不情之请。”
高珩忙起身弯腰抱拳道:“末将不敢,娘娘尽管吩咐。”
宣瑾请他入座,这才道:“皇上虽一出生就被册封为太子,但是因哀家太过谨慎,而疏忽了对皇上的教导,以至于他如今身为一国之君却文不成武不成,幸好年纪还幼,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高将军文韬武略,乃朝中第一人,哀家想请高将军当皇上的师傅,亲自教导他,哀家必将躬身感激。”
高珩慌忙跪地:“末将不才,不敢担此大任。”
高珩有自知之明,在朝中,若论学识,宣大学士不但是朝中首辅,更是当代大儒,不要说满腹经纶的大学士本人,就是他门下弟子,享誉的盛名就不知有多少,再说皇上的帝王之术又岂是他所能教诲,论武功,他在骁勇善战的将军中也不算佼佼者,再说舞刀弄枪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宣瑾如此委托,当真是折煞了他。
宣瑾与父亲对视一眼,宣大学士早知其意,让高珩当太傅不过是挂个虚名罢了,真正的用意是让他更成为政治核心的一员,誓死效忠皇上,高珩或许不是当太傅的料,但是其用兵如神,又有显赫家世,拉拢过来,无疑增强了己方势力,古来尊师重道为上理,皇上都以你为师,你岂能还有二心?宣瑾这一招比之高宣联姻又高上几许。
宣大学
士代宣瑾将这番道理委婉说与高珩听,又一番分析时弊,只说的高珩心服口服叩头谢恩,当然宣家父女也知高珩心中肯定早有打算,不过是坐地起价罢了,宣瑾不但承诺让高珩世袭平原侯,还让他官升一品,执掌宫中禁卫军,至于这兵权如何从夏炽陌手中夺来,宣瑾自有办法。
说完了公事,宣大学士便识趣的告辞了,要让高珩彻底臣服,免不了还要宣瑾再动用一些私情,高珩不肯娶宣琉璃的真正原因,其实大家心下都明了,自是跟宣瑾有关,已过去这么久,高珩对宣瑾依然没能忘情,不得不说还真是痴情种子一枚,如今宣瑾公然与景王成双入对,恐怕他心有不甘。
高珩调回京师后,两人虽见过几次面,不过都有外人在场,并未说上几句贴心话,唯有那次高珩用琴声让宣瑾明其心意,现在只剩二人独处,高珩收起了身为臣子的谦恭,目光灼灼的看着宣瑾。
宣瑾被他盯得顿时生出几分不自在来,举起茶盏掩饰。
沉默半响后,高珩道:“这么多年没见,娘娘风华绝代,更甚从前。”
宣瑾淡淡一笑:“高将军也变了不少,哀家记得高将军以前甚是寡言,如今却已巧舌如簧了。”
高珩轻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