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洺身上一件不剩的时候他推开了陆焜,呼呼地喘着气说:“等等。”
陆焜从他的颈窝里抬起头,问:“怎么了?”
江洺支吾着,“家里好像没...没套了。”
“我以为多大事。”,陆焜幽幽地说着,然后又低下头来,“没有就不戴。”
“......”
事后江洺每每回忆这一次都像时光错位一般地与几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重合,那晚,他们还是陌生人,那晚,他们也毫不犹豫地交出了彼此的身体,江洺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跟陆焜走,他唯一能说的就是,如果重来,他依然一如反顾。
......
当陆焜停下身下的动作时很罕见地在江洺背上趴了很长时间,久久不肯离开。
同样筋疲力尽的江洺也懒得动,就一直任他压着,两人不说话,在夜晚来临的一刻细细地品味情欲消退的过程,肆意的,放纵的,百爪挠心......
他们总是习惯在事后抽一根烟,今晚也一样,陆焜让江洺靠在他肩膀上,俩人各点一根,烟雾飘散,像同时升起的蘑菇云。
然后在第一口烟后陆焜就毫无铺垫地讲了自己那段没有向任何人提起的过去。
“我爸在我妈去世后的第三年给我和陆远找了个后妈,名义上是这么说,反正我和陆远一天“妈”都没有管她叫过,她还带过来一个儿子,你应该能想象到那时候我家里乱成什么样,她对我和陆远很不好,背着我爸对我俩除了打就是骂,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大了吧,她没有打过我,顶多就是骂几句,但是陆远就没这么幸运了,我上清华那年的第一个暑假本来不想回家了,因为我们导员帮我联系了一份挺不错的兼职,可就在我准备上班的前一天接到陆远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哭着让我回家看看他。”
“等我买了票回家后就听到屋里有打骂声,陆远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哆哆嗦嗦地吓得够呛,鼻子还直往出淌血,我后妈还有她那个儿子手里各拿着一根棍子,我后妈看到我回来就冲我喊,说是陆远偷了家里的钱,还说那钱是给她儿子上钢琴课用的,我当时根本顾不得思考直接上去就把她儿子一脚踹地上了,然后抢过棍子把他俩都打进了医院。”
“她被我打成了脑震荡,她儿子一条腿折了,终生残疾。”
“我爸知道后气得住了院,我后妈就趁我爸住院期间把我告上了法庭,我被判了故意伤人罪,八年......然后我就成了一名犯人,学也上不成了,那年我十九,陆远才七岁。”
陆焜讲得很平静,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也许时间过去得久了,伤痛压缩成最小,他也快忘了自己曾是当事人。
“你说我不知道里面什么样?我可能比你还要清楚,成年监狱比少管所要黑暗得多,我在里面那几年什么苦都吃过了,后来认识了一个大哥,就是我现在管的这个店的老板,叫陈君成,他因为什么进去的我不知道,他不告诉我也从不让别人打听,他比我先出去,也顺便捞了我一把。”
“出来后我就跟着他干了,这几年都这么过来,要说有什么变数那就是遇见你了。”
事情讲到这告一段落,陆焜小心地注视着江洺脸上的表情变化,他想知道江洺心里会怎么想他,好的,坏的,哪怕是厌恶,他也欣然接受。
这些过去永远不会被无缘无故抹掉,所以早说晚说都还是要说,瞒着,只会让江洺看不起......。
此时的江洺心里有其他的顾虑,他仰着头问陆焜:“那个陈君成为什么平白无故对你这么好?他没让你替他做什么吧?”
陆焜笑笑,手掌抚过江洺的头顶,拍了两下,说:“我在监狱里替他挨过打,他那人挺看中哥们义气,再说我帮他管店这几年给他挣了不少钱,互惠互利而已,不过他对我也不错,给我开的工资是你们这些公务员的好几倍,也比我在外面随便找个工作强。”
江洺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说:“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地对你好,你自己小心点,还有你们店里那个叫毛毛的,他比陈君成还得让人多防备一些。”
“怎么讲?”
江洺说:“他吸大/麻。”
江洺刚才忽然想到,在店里毛毛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江洺闻到的味道就是大/麻。
显然陆焜对这件事并不知情,他眉头皱得很紧,说:“你怎么知道?”
“以前麦子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