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间烟火,世间百态,看众生喜怒哀乐,真切感受那些鲜活的生命,是他需要去守护的珍贵存在。固然这世间有无数黑暗,往往令意志消沉薄弱者灰心丧气,可,但凡有一个人去付出努力,哪怕像精卫填海,夸父追日,就不能说世界是无望的。
冬至心头微微一震。
不知怎的,他现在越来越懂龙深的心思,对方一个眼神,一句话,他就明白对方的言外之意,心中所想。
其实龙深从来并不难懂,他甚至可以称得上纯粹而简单,只是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去耐心读懂他,而他从来也停不下脚步,去等人明白。
因缘际会,冬至成为了这个人。
不仅是因为冬至愿意主动,也因为龙深愿意对他敞开心扉,愿意让他读懂。
他爱的这个男人,心中有大爱,肩上有担当,双眼更能装下整个人间。
这时若用什么人间更重要还是我更重要来计较,未免就格局太小了,不过他还是开玩笑:“那我是师父附带的小责任吗?”
龙深低头,看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忽然微微一笑。
“你算是,我的一份小任性。”
责任是深刻骨中的烙印,而任性是发自内心的畅意。
冬至怔愣,热腾腾的感觉随即从脖子往上蔓延,像刚喝下一碗胡辣汤,胃里发着烧,发散到每一个毛孔时却浑身舒畅。
他以前看龙深冷淡又严厉,殊不知这样的人撩起来才最要命,句句都能戳中他心里最软的那块地方,生根发芽,再也拔不出来。
“师父,你是什么时候对我转变心意,发现……不止师徒之情的?”
前几天巨大的冲击过后,他开始慢慢冷静下来,这个问题在心头盘桓许久,倒不是觉得龙深可能将同情错认为爱意,而是好奇与不解。
如果说是那一夜在海滩上,龙深才临时起意,那肯定不可能。
龙深话少,常常做得更多,但每次做出来的事情,无不是考虑决断之后的结果,他绝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但如果不是那一夜,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仔细想一想,他们师徒中间还分开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冬至在鹭城经历了许多事情,又从长守剑衍生的幻境中看见龙深的过往,心境发生了不少变化。
但龙深呢?
龙深想了想,居然摇摇头:“不知道。”
迎着他隐隐期待而又瞬间黯淡的目光,龙深笑了一下。
“我那里有个东西,回去给你看吧,我也说不清楚。”
话音方落,冬至的手机就响起。
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名字是陈国良。
冬至挑眉,看龙深,龙深示意他接起。
按下接听键,冬至笑嘻嘻道:“陈师傅,您这是又打算到内地来开拓业务,提前找我报备呢?”
“不是不是!”陈国良陪笑,三五年内他是绝对不会到内地去了,就生怕这位爷想起来,又把他逮到局里去进行思想教育,“是好消息,您上回让我留意的那个人,我打听到了!”
冬至一下子坐直了身体:“齐蕊?!”
韩祺出事之后,冬至他们就曾调查过齐蕊这个人,她是韩祺前经纪人董巧兰的闺蜜,也是最有可能知道董巧兰和洪锐去向的人,她好赌成性,在内地欠了一身债,就跑去香江躲债,自此不知去向,冬至当时猜测齐蕊很可能跑去澳门避风头了,那里有赌场,还可以顺便满足她的嗜好,但几经暗中寻访搜索,也没得到齐蕊的消息。
现在陈国良来电,却说自己知道齐蕊的下落。
第110章
根据陈国良的说法,齐蕊去了香江之后,很快攀上一名富商,成为对方的情人,被金屋藏娇,甚至弃用了自己原来的身份,改名换姓,在金主的帮助下直接申请了新的身份证件,以英文名玛莎的名义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场出现,打扮面容也跟陈国良在冬至这里看过的照片截然不同,估计是做过整容。陈国良还说,过两天有一场慈善晚宴,他知道的这位富商也在嘉宾名单上,不知道对方会带太太还是情人出席。
这的确是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冬至他们当初放陈国良一马,也没想过他真能立什么功,只不过看他没犯下什么大错,所以网开一面,没想到对方还能给他们提供如此重要的线索。
冬至挂下电话,就跟龙深说了一下。
龙深问:“这个陈国良能否要到宴会的邀请函?”
冬至道:“应该可以吧,这种场合他们肯定会带助理或女伴的,大不了让他把女伴的邀请函给我们,不过这样一来也只有一张。”
龙深摇头:“你去,我不去。现在不知道齐蕊身上是否也被下了降头,你先去探查一下,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出面接应你。”
他既这么说,想必已经有了周全的计划,冬至自然答应下来。
难得悠闲的时光被打断,龙深牵挂冬至的降头,不想多耽误工夫,两人回去略略休息一阵,就坐了晚上直飞香江的航班。
香江历史不长,但这百年却足以让它世界闻名。由于一些复杂因素,特管局没有在这里设立办事处,后来就由一河之隔的鹏城办事处兼管,正因为这座城市的高度自由化,像陈国良这样所致泛泛又喜欢夸大其词的人,能被众多富豪追捧推崇,也没有特管局出面干涉他。
不过这位陈师傅打从吃过苦头之后,现在的确低调很多了,十个饭局有九个是约不到他的,想见他一面就更难了,也不知他内地一趟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