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都忙完了吗?国际会议准备得怎么样了?”重逢之后首次单独相处,他有点不知如何跟龙深相处了,热情也不是,冷淡他也做不来,只好没话找话。
他见龙深没有答话,以为是自己打听过多,超越职权范围,忙道了歉。
龙深摇摇头,其实他刚才只是在想冬至身上的问题,一时入了神。
“会议这个月底就能结束,到时候我们去一趟海南,在那之前,你多休息。”
冬至很快反应过来:“迟家?”
龙深颔首:“迟家是国内唯一的降头师世家,迟半夏的父亲是一名出色的降头师,以前我们也曾考虑过招募他入特管局的。”
冬至有点好奇,顺势就问:“后来他不愿意吗?”
龙深:“当时张显坤前局长比较看重出身,认为降头术和巫蛊属于歪门邪道,迟半夏的父亲当时年轻气盛,受不得气,就拂袖而去,扬言这辈子再也不进特管局。”
冬至挺讶异的,印象中迟半夏是个甜美活泼的小姑娘,没想到她老爹的脾气如此火爆。
话又说回来,迟半夏现在在特管局工作,她父亲就算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也不会将他们拒之门外,冬至只是隐隐有种感觉,他身上的降头,可能不是那么好解。
龙深想必也明白如此,才特意提起迟家,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认识越深,冬至越发能感受到他冷淡下面的细心。
“师父,抱歉,是我让你操心了,你原本不需要费这些周折的,现在还要为了我的私事占用你的时间。”
“你是因公受伤,不算私事。”说完这句话,见对方愕然,龙深又补充一句,“我有年假,也很久没去海南了,正好去走一走。”
冬至闻言释然许多,开玩笑道:“三亚那边有不少不错的海景酒店,还有无边泳池,要不我请你住几天,就当咱们师徒俩放假了?”
他纯粹随口一说,也没想过对方会答应,谁知龙深想了想,居然点点头。
“好。”
冬至先是一愣,然后无法控制地浮现起龙深面无表情在水里游着蛙泳的情景。
不,打住,再想下去,他师父一世英名都要在他的脑补里付诸东流了!
养伤的日子无非千篇一律,醒来就吃,吃完就继续睡,偶尔去隔壁刘清波和霍诫那里串串门,更多时候冬至还是躺在床上睡觉,仿佛要将过去几天的元气都补回来。
龙深每天都很忙碌,尤其国际会议将近,虽有宋志存和唐净在,但他也不可或缺,冬至在电视屏幕上看见此次国际会议的新闻介绍,创下了历年该会议参与国的纪录,多国领导人顺利会晤云云,不由想到龙深等人在背后默默付出了多少心力。
但不管龙深多忙,他都会到医院里来看冬至,几乎隔天就能见上一回,而且每回都在这里待上不短的时间。
在此期间冬至又吐了两回黑血,但除此之外,他的身体没有更加衰弱下去,也没有突然打通奇经八脉,变得金刚不坏,仅仅是比较嗜睡,生物钟从原先每天睡眠八小时,逐渐延长到十小时左右,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冬至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知道他有些同学一到冬天,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被窝里的。
另一方面,冬至得知,为了不打草惊蛇,原本在各地无头苍蝇似的寻找石碑的行动依旧延续,不过总局暗地里已经下令将搜查重点放在龙脉上。
南方大大小小的龙脉不少,一是秦淮河一带包括金陵,这与何遇他们之前寻找的方向有所吻合,现在就可以更加缩小范围了;一是羊城一带,那里虽自古为夷狄之地,但龙脉与否,并非以出不出帝王而定,勉强也算一条小龙脉;再往西延伸,进入巴蜀区域,以成都为中心往四周辐射,包括峨眉山与青城山,都被纳入搜索范围。这样一来,何遇看潮生他们的工作量也就大大增加了。
为免他们担心,冬至并未对他们提起自己可能中降头的事,但何遇约莫是从龙深那边听说了,给冬至出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主意,连看潮生也打来电话,说如果需要,自己可以提供一片蛟鳞,冬至从他高傲勉强的语气下面听出关心,心头不免感动,于是一不小心钱包失守,又许下三大箱零食的允诺,签订了堪称最心甘情愿的不平等条约。
平静而热闹的日子也并非一帆风顺,西北分局就传来不太好的消息,根据之前冬至和刘清波提供的《少华行旅图》,西北分局在少华山附近找了又找,费尽力气和周折,终于找到位于少华山脚下的石碑所在地,只不过当他们掘地三尺,挖出石碑之后,发现预想之中最不希望发生的情况果然发生了。
石碑碎了,还碎得很彻底,根本无法复原,但就算复原,此处阵法也已失效,而且根据石碑周围的土壤成分对比研究,西北分局的人发现石碑周围的土壤在几百年间都没有被动过,也就是说,石碑可能早在那副画之后的几百年前,就已经损毁了,凶手自然更无从找起,也许跟魔物有关,也许是普通人无意之间的破坏。
但西北分局在少华山所在的华县翻阅当地县志古籍,还真让他们找出一条可能与此有关的线索。
在《少华行旅图》画成的几十年后,也就是公元1556年,发生了明代乃至世界迄今为止记载最严重的地震,死亡人数多达八十多万。当地至今保留的县志记载,地震之时正值子时午夜,有人看见少华山一带亮如白昼,夹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