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国家,特管局上下普遍的共识是,民众之中不乏良善无争之辈,但这些普通民众起不了什么作用,因为整个日本政坛都被右翼把控,政客勾结财团,而日本的神官和阴阳师,背后又不乏财团的影子,三者息息相关,早已无法切割开来。
所以,冬至对于阴阳术这玩意,有种异乎寻常的敏感。
但有一点很奇怪,这式神跟他以前见过的,都不太一样。
藤川师徒之前召唤出来的式神被摧毁后,会直接消失,是因为他们已经把式神炼化到了与身体融合的地步。
一般式神在失去效力之后,通常会化作一张白纸的模样,说是白纸,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白纸,而是阴阳术里特制的一种材料,也是日本阴阳师的不传之秘。
他手里这个式神,仔细一看,白纸上缠绕着数之不尽的灰色“丝线”,层层叠叠,没有实质,手摸上去也没有触感。
像是附着了某种灵气或邪物在上面。
这好像不在他所知的式神范畴了。
冬至觉得,要么是他对式神的认知还不够,要么就是,这东西可能不仅是阴阳术。
难道与魔物有关?
可人魔已经被彻底消灭了,绝无复活的可能,藤川葵师徒更不可能。
难道是人魔的喽啰,不甘主子被打败,想要卷土重来?
冬至发现自己越想越没边际了,赶紧把脱缰野马似的思路扯回来。
最令人疑惑的是,鹭城一间小小的旅舍里,竟然会出现式神,难道这里还藏着一个阴阳师?
如果他刚才没有在场,及时把这玩意抓住,估计现在就要出人命了,从这一点来看,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释为“无心”或“失手”吧。
冬至又想起昨晚他跟贺嘉看见的那个差点就坠楼的男人。
一桩可以解释为巧合,两桩就是阴谋了。
他拿起手机,本想找严诺的电话,转念一想,拨了木朵的号码。
严诺这人性子太急了,等会儿说没两句又要挂电话,说了等于白说,跟木朵沟通还好一点。
果不其然,木朵不像严诺那么难找,电话响了两声就接起来,听他说到在旅舍里发现式神,对方很惊讶,问怎么回事。
冬至简单解释一下,又问她:“最近鹭城出过与式神有关的案子么?”
木朵道:“没有,办事处成立不到十年,我在这里待了五年了,没有遇到过,倒是听说申城那边,跟阴阳师斗过法,要不要帮你问一下,他们有没有发生过同类案件?”
冬至道:“先不用,不过这件事背后可能会牵出其它,我担心对方另有图谋。你那边要是不忙的话,能不能过来一起看看?也许能发现一些我疏忽的细节。”
木朵犹豫了一下,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似乎是换了个清静地方跟他讲话。
“其实我们这边也碰到棘手的事情了。”
严诺的口风就跟他的姓氏一样,一丁点内容都不透露,冬至光知道他们仨最近都在忙,也不知道都在忙啥,有时候还觉得他们是故意避开自己,听木朵一说才知道,他们是在忙上次的那桩灭门分尸案。
灭门凶杀案已经很残忍,还要再加个分尸,只能说明凶手丧心病狂,极其残忍,这种案子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会被高度重视的,但把特管局办事处也牵扯进去,说明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案子了。
死者一共有五人,一家四口,外加一个保姆。
男主人叫黄文栋,是个建筑商人,妻子是全职主妇,两人育有一儿一女,家境殷实,衣食无忧。
先是黄文栋的朋友发现他失踪,联系无果,然后黄家的亲戚也报了警,查了监控发现他们进了家门就没再出来过,警方破门而入,发现五个人都倒在血泊里,而且除了黄文栋之外,其他人,连同那一双儿女,全都被残忍分尸,四肢和脑袋都被割下来,小儿子临死前的表情惊恐万分,很可能还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被割脑袋的,黄文栋自己胸口和肚子都被刀剖开了,脏器肠子流出来。
那种血腥的场面,据说当时连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也有点受不住。
这样一桩大案,警方当即就行动起来,犯罪嫌疑人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足迹,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
黄家住在高档小区,一梯两户,从小区大门到电梯里,再到家家户户门外,全都有严密的监控,然而警方调了当时的监控来看,压根就没发现任何人进出他们家,窗户等地方更没有外人入侵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一切,很可能是黄家的人自己干的。
但没有人能想象,黄文栋会把自己的妻儿连同保姆都杀了分尸,然后还往自己身上捅刀子,把自己的肠子掏出来,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而据调查所知,黄文栋精神正常,夫妻俩关系一向也不错。
案件进展至此,处处弥漫着古怪,警方不得不请来特管局的人,让他们一起参与调查。
现在最新的进展是,警方查到黄文栋在外面很可能包养了一个情妇,而他带回来给妻儿吃的点心里,也有安眠药的残余,情妇可能逃亡在外,还未抓住,严诺他们则在黄文栋的遗体上发现了某种术法的痕迹。
听到这里,冬至不由问:“什么术法?”
木朵道:“我们觉得可能是降头术,因为黄文栋的护照和航班记录显示,他一个月前去过东南亚,不过还不确定,正在排查其它可能性呢。”
既然他们有正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