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柳筎是少年的丫鬟,少年既与狼群有干系,那昨日失了踪的柳筎与狼群又如何能毫无瓜葛,她闹的这一出失踪,想是怀揣着甚么目的而刻意为之的。
柳筎还未现身,沈已墨却是手指一动,匕首就顺势飞了出去,匕首闪着银光划出一道漂亮的曲线后,破开老戚咽喉的皮肉,将他死死地钉在地面上,即刻就断了气。
那老戚不知是何时从床上爬下来的,已爬到了张卿脚边,若不是沈已墨这一匕首送得及时,张卿怕是已被老戚咬下了一块皮肉来。
张卿后怕不已,离老戚的尸身远了些。
虽老戚已然算不得人了,但沈已墨出手这样利落,舒蕴还是吓得一怔,她初见沈已墨便觉得他浑身每一寸皮肉尽是勾引之意,还曾暗暗蔑视他是出卖皮肉之人,却未料他竟有这样的杀心。
她缓过神来,抬首去瞧沈已墨,这沈已墨现下虽还含着笑,但已将一身的勾引之意收了干净,只余下不知从何生出的清冷。
他立在从窗外打进来的光线中,倒似一杆青竹,有欺霜傲雪之风骨。
沈已墨觉察到舒蕴的视线便朝她望了一眼,而后,手一松,放了少年。
少年一时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不住地咳嗽着。
沈已墨俯下身去,抚过下少年的脖颈,似笑非笑地道:“看来你的死活于柳筎而言,无关紧要,你说我是杀你还是不杀你?”
少年目中满是惊恐,想离沈已墨远一些,却被其一把抓住了衣襟。
少年张嘴去咬沈已墨的手指,还未下口,下颌竟然被生生沈已墨卸了去。
沈已墨温柔地笑道:“你说,我是杀你还是不杀?”
沈已墨貌美,在少年眼中,却直逼凶神恶煞,他温柔的话语也如同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少年不知如何才能逃脱,四肢并用地在地面上爬着,只衣襟还被沈已墨揪着,半晌,仍在原地,不可稍离。
突地,长剑落地之声从外头传了进来。
沈已墨闻声,提起少年,快步走到窗边,一掌拍开窗,望了出去。
入眼的是季琢挺直的背脊,染血的衣衫,落地的“倦云”······以及季琢红着眼走向狼尸的癫狂模样。
不好!
沈已墨弃了少年,嘱咐张卿与舒蕴莫让他逃了,便从窗口飞了出去。
沈已墨足尖点地,几个起落就立在了季琢面前。
他的身姿行云流水一般,一身柳黄色的衣衫翩然,整个人远远瞧去如一只振翅的蝴蝶。
而他落地之处,无繁花秀树,唯有荒草、积雪、狼尸,还有急欲进食的季琢。
季琢见沈已墨阻了自己的去路,猛地向着沈已墨扑了过去。
沈已墨半点不闪躲,反是伸手抱住了季琢,并快手点了季琢几处穴道。
季琢心头的嗜血之意稍稍褪了些,但神志却还未恢复,只一脸茫然地瞧着沈已墨。
沈已墨凑到季琢耳侧道:“季琢,你不是要修仙么?你这样轻易地被狼毒制住,还修甚么仙,平白丢了修仙人的脸面!”
季琢半点未听明白,片刻后,毒性发作,催得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待颤抖止住了,季琢的双目已同旁的狼一般呈金黄色,抱着他不放的沈已墨映在他眼中,可口万分,连沈已墨身上清淡的竹香都仿若在引诱着他张口饱食一般。
他盯着沈已墨赤/裸且毫不防备的咽喉,磨了下利齿,嗜血的yù_wàng驱使着他一口破开那漂亮的咽喉,如此他便能饱尝这具诱人的身子,撕开肚腹,丢弃肠子,舔舐鲜血,再一点点把皮肉内脏吃个干净。
第9章 第一劫·第八章
纵使自己现下在季琢眼中与吃食无异,沈已墨仍是抱紧季琢不肯松手,他直视着季琢金黄色的瞳孔,一字一字地道:“我本在红尘之中,你劝我随你去修仙,便是为了如今将我拆骨入腹么?”
季琢猛地低下头去,直逼沈已墨的咽喉,在利齿堪堪触到皮肤时他却生生停了下来。
他一把推开沈已墨,连连后退,但体内的狼毒并不肯放过他,甚至越发厉害起来,疼得他在地上打起滚来,不过片刻,就沾了一身的残雪。
沈已墨蹲下身,伸手覆在季琢面上,柔声道:“很疼么?你是修仙之人,不会因此丧命,忍过这阵便好,待我击退群狼,便为你逼毒。”
沈已墨的手骨骼分明,白皙纤长,被阳光打着,近似透明,只青色的血管分外扎眼。
这手于季琢而言,分外诱人,他盯着皮肤下的血管,耳中仿佛能听见血液在其中流淌的声响,他舔了下干燥的唇瓣,利齿向其中一条血管压去。
沈已墨不言不语不动,只拿一双含着些朦胧的水汽瞧住季琢。
季琢的利齿分明已贴在血管上了,竟不再动作,俩人僵持半晌,末了,他却是从利齿中伸出鲜红的舌头在沈已墨的手背舔舐了一下。
季琢的舌头炽热,烫得沈已墨的心脏登时收紧,甚至不合时宜地生了些柔情。
沈已墨缓了口气,垂目撕去自己的衣袖,将季琢肩膀以及小腿的伤处包扎妥当了。
季琢乖顺地任由沈已墨包扎,同时瞳孔的金黄色渐渐褪了去。
沈已墨站起身来,唤了声“季琢”,便朝着狼群走了过去。
他步法极快,须臾间,已停在了头狼跟前,手指一动,唤出一支洞箫来,直劈头狼头颅。
头狼本在舔舐符纸,这时,急急地向后一跃躲过沈已墨的攻击。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