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的兄弟,或者其中有隐情。楼陵想。
转过几个弯之后,楼陵终于知道赵潇栩要带他去哪里了。
几步之外,有一小院落,挂着个匾额,上书“倾城画庐”,左右还有对联,上联潇潇画笔,下联栩栩如生。
恶俗的名字——楼陵对匾额的评价。
赵潇栩打开门锁,也不知道为何,小小一个画庐,居然锁了三把大铜锁。
赵家果然诡异。
打开门,赵潇栩便拖着他进入。
屋内简直叫人叹为观止。桌案上摆满墨汁,颜料,以及纸张。大大小小的画做挂满房间,地上还放着厚厚一叠。
楼陵蹲下身,看着那叠画做,问赵潇栩:“画完的?”
赵潇栩摇摇头说:“失败品。”
“失败品?”楼陵随意拿出一张,他对画了解不深,不过也能看出那是一张不错的画作。
赵潇栩拿起一张尚未装裱的画作,递到楼陵眼前,说:“花入梦。”
楼陵细看这张工笔画。
一片竹林,翠绿而茂密的竹叶间,夹着朵朵淡白的小花。
竹下有一美人,红衣独立,风恣绝代。
竹子开花象征着它即将死亡,为何要画竹子开花呢?
这恐怕只有赵潇栩知道。
这幅花入梦还有些湿润,看来是刚画好不久。
楼陵又翻看了一下其它画,基本都是竹。
“你喜欢竹?”楼陵问。
赵潇栩还是摇摇头。
“不喜欢么?”楼陵再问。
赵潇栩依旧是摇头。
楼陵见两次发问无果,便也不问了。
又环顾他房间,见到的那些裱好的,没有裱的,或写意或工笔,满满都是竹。
可他又为何说他不喜欢竹子呢?
赵潇栩本来就是一个非常之古怪的人,楼陵猜不到他的心思。
“你一直都在这里画画?”楼陵虽然不太愿意问他问题,可是又不得不问。
赵潇栩点点头。
“画了多久了?”
出乎意料的,赵潇栩竟然动了动嘴巴,说:“自父亲死后。”
自赵老爷死后?
楼陵回忆了一下,赵老爷大概已经死了五年,赵潇栩从五年前就开始画画。
而他娶妻,则是两年前的事。
赵潇栩也似乎对这个妻子很陌生。
不过赵潇栩本身性格就很有问题。
赵潇栩又突然开口,说:“赵新城,要我娶蓝静鸾。”
“是你大哥?”
“赵新城。”赵潇栩在说出赵新城这个名字时,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他也像是不承认赵新城是他大哥一样。
蓝静鸾是隔壁饶山镇的人,家里也是布行,赵新城要赵潇栩娶她,并不矛盾。
可是为什么赵潇栩恨赵新城?
赵家真是离奇古怪。楼陵轻抚额头。
5.现场
楼陵跟着赵潇栩去了,这头的楚江开,独自检查起房间来。
这房间很平常,外面是待客厅,内阁是寝室。
待客厅入门就可以看到一张百花酸枝木香案,案上摆放着供奉给观世音菩萨得贡品。
观世音菩萨得画像就挂在正中墙上,细看还能发现,这幅画作,竟然是某位名家的真迹。
再细看,能发现画上被溅到几滴血。
非常微小,非常讽刺。
画像下方是一个香炉,炉身上有红纸贴着,写着观世音菩萨。香炉里有不少烟骨,想必蓝静鸾也是非常信佛,才会日日三柱香来拜祭。
可笑的是她现在身首异处,落得个死无全尸。
房间里有很多血,从香案到门口,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地上,好似冬日雪上红梅。
楚江开走入寝室中,寝室内摆设寻常,博古柜,架木床,床前还有一张绣架,架上放置着剪子,金银丝线等,架上支着未绣完,也永远不可能再绣完的鸳鸯戏水图。
比较引人注目的,还是梳妆台上的百宝盒,百宝盒上镶有薄薄的银制压花和红色的玛瑙,盒身是用紫檀木做得,走近就能闻到淡淡的檀香。
楚江开打开百宝盒,里面只有一支金凤钗。钗子很美,制作也极精致,通体金黄,凤眼镶了红宝石羽毛则用了数种不同颜色的宝石。
就算是大户人家,有这样的一支凤钗,也有些奇怪。
楚江开将其放下,其它地方并没有疑点,于是他走出来。
“大人。”何人觉叫住他。
楚江开走到他身边,问:“何事?”
“你看这伤口。”何人觉指着蓝静鸾的手臂。
手臂上有一道又细又长的伤口微微渗着血珠,不过已经干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到的。
楚江开拉起蓝静鸾另一只手的袖子,一样,也有相同的伤口,位置比那道要低些,斜斜地划过手臂。
“照流血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在死前弄到的。”何人觉说:“死前弄到的话,说不定是在与凶手发生争执时不慎割伤。”
楚江开点点头,又摇摇头:“如果是死前弄到的,又是什么,能造成这种细长的伤口?利刃?”
“不对。刀剑划伤的伤口会更大些,没有这么细。”何人觉否定道。
“如果是薄刀……”
“薄刀也没这么细。”
“那是针之类……”
何人觉再次否定:“针的话,周围的皮肤也会损伤,可是这个伤口很整齐,就像……”何人觉转头看向脖子的伤口,“就像这道一样整齐。”
“……”
楚江开走出房间,轻轻吐了口气,放缓呼吸,外面的空气中的血腥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