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比喻震得呆了一呆,安静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无声而自嘲地笑了起来。
已经,不用再怀疑了吗?
果然,自己对曲风的感情不是冲动,而是喜欢啊……
从最开初时候对曲风的讨厌态度,到渐渐的接受他在身边的存在,再一反常规的不断纵容这个人触摸自己的底线,被他热烈拥抱着亲吻会有感觉,被他气到愤恨跳脚会追到摄制组当总监还换住到对门,对方提着行李箱敲自家房门会放他进来,私人领地多出了一个人会觉得并不碍眼,被他做到羞恼想杀人最终却在翌日仓惶逃离独自纠结,在阿曼买有一丁点和曲风相似味道的香料,会因为对方的焦急寻找而微妙的欣喜和心生感动,因为对方一句衣服象粽子而换回自己的衣裤,担心对方吃饭的那张脸被晒伤,莫名其妙想触摸他的嘴唇所以替他涂抹润唇膏,包括现在一个人悄悄过来莎音画展想要看看曲风的母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想要知道她对自己的看法如何,她对于两个男人相处生活的看法是否真如自己父亲所说,讨厌同性恋?
这样的行为,难道还能只用一句冲动就模糊掩盖过去?
喜欢,这就是喜欢啊……
拨开心头的重重烟幕伪装屏障,严肃蓦然发现,在自己明面上挣扎着矛盾着似乎想要挣脱这种纠结的烦恼的时候,不经意中,自己的内心早已沦陷……
站在莎音一副与四周细腻又不失大气的画风大相径庭的奇怪画作前,严肃顿住了脚步。
画面上,一个男子发丝飘扬,悲伤而决然地踏步离去,脚下是漫天的沙粒,背景是夕照的黄昏,地平线的另一头,一个脸上表情不理解的同样悲伤的女子在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不知为何,严肃被深深地触动了一下。
突然,身后一个曼妙轻柔的中文声音问:“这副画很悲伤,是吧?”
严肃回头,只见一个身着当地传统长袍服饰脸上戴着大挡风墨镜的女子,正平静而认真地注视着挂在廊墙上的那副画作。
虽然她的真容大部分被包裹在头巾和大墨镜中,但是严肃却感觉到她注视画作的眼神很专注,平静中充满了感情。
略微一思索,严肃轻声回答:“是的。这似乎是一个不知出于哪种原因,而导致相爱的两人痛苦分手天涯的故事。”
女人嘴角微微露出个笑意,伸指轻轻抚摸过画作上的玻璃镜框,指尖眷恋地停留在画中男子的身上,声音平静地述说起画作中的故事:“你猜得不错。画中的两人是原本相爱的夫妻,但是结婚没多久,丈夫就发现老天跟他开了一个极大极大的玩笑,他得了绝症。为了让妻子迅速忘掉自己,重新开始美好的恋情,丈夫在痛苦了几日几夜之后,终于下决心离开妻子,独走天涯。你现在看到的画面,就是丈夫故意和妻子吵架,然后看似绝情的痛苦离去的场面。可惜那个时候,妻子一点也不知道丈夫的隐情和苦心,离婚后,却又意外地发现自己怀了孕……”
女人收回手,微笑看着严肃道:“等她知道真相,已经是二十年后了。”
严肃心头猛烈一震,忍不住道:“这是个真实的故事?”
女人点头,收回手叹息道:“丈夫以为时间过得久了,他的妻子就会忘记他,但是又怕妻子有心结从此独身一人,于是在临死之前,他写了一封书信交托给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交代说,如果妻子重新结婚,那就什么都不要告诉她,不要影响她的平静生活,可是如果时间过了二十年,妻子依然独身的话,那就将这封阐述事情前因后果的亲笔书信交给她,帮助她解开心结,重新找个伴侣好好生活。”
女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经过岁月洗礼却更显得沉练优雅的美丽眼睛,温柔凝视着严肃,轻轻问:“你猜那位女子过了二十年,是独身还是已经儿女成堆了?”
严肃对这女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莫名亲切感,听到提问也耐心沉吟着回答道:“既然你这么问了,我想她应该收到了那封信。”
女人欣然一笑,转头,视线重新凝注到墙上画作中的男人身上,声音依然平静而柔和:“是的,她收到了。以为被背叛,以为自己爱错了信错了人,心灵受伤从此变成一个工作狂,但是二十年后,她蓦然发觉,自己当初没有爱错人,她其实一直一直都很幸福。”尾音轻微的慨叹。
严肃看看画面上的女子面容,又看看女人,忍不住道:“画中的女人难道是……”“你”字到了嘴边,又觉得说出来太唐突,于是收了音。
女人冲严肃笑了笑,微微颔首,就在严肃惊讶猜测她的身份来历时,她突然转了话题,话语变得尖锐而相当刻薄:“同性恋都很恶心。听说国内的环境对同性恋也很抵制,不允许同性结婚,还有些唾弃。你觉得同性恋正常吗?如果你爱上了一个同性,你会顶着社会的压力和他一路走下去吗?”
恶心?抵制?唾弃?正常吗?
这些明显带着个人主义倾向的偏激词汇一个个落入严肃耳中,严肃猛地眯起了眼,对女人原有的好感度也瞬间直线下滑到了最低点。
严肃一直认为,爱情的国度是自由的,gay圈中也有真挚感人的感情,不去了解对方,就站在所谓的正常人的道德观去鄙视另一部分的非主流,这种粗野的做法本身就落了下品和偏激,明明对方没有碍着你什么,你却因为不喜欢而攻击鄙视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