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已经离婚的妻子足分床睡,而这里只有一张床。不习惯只有刚开始时,身边有温暖总是令人心安。
他穿着睡衣走在寒冷的走廊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他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那一刻仍未来临。也该是有谁出现的时候了吧?他也差不多该厌倦自己了。然而,从诚一身上感受不到任何迹象。
五年前他来到东京的时候诚一有女朋友。他即使怀抱着自己仍以恋人为优先,只要电话一响,不管是在做爱途中或何时何地,都会立刻弃自己而去。
他任性地爱着自己,也任性地丢弃自己,启介并不想强求什么。反正自己是同性,跟男人之间的爱情根本就没有未来可言。只要他肯抱自己就心满意足了。从开始到最后,他都愿意只是单方面的披索求。
这次应该也一样。虽然是诚一主动找自己回来,但他应该还有其它的恋人吧?会不会哪一天他又开始任性地冷淡起来呢?他已经有了觉悟。到这里来已经多久了?二个星期、三个星期?诚一仍旧没有改变。
每天就算工作到半夜也必定回来。只要没有应酬他一定会回来吃饭。万一要晚归绝对会先电话通知,反正启介也要准备自己的晚餐,也没叮嘱他要打电话回来,但诚一就是会做得好好的。
还有假日必定两人一起度过,就算出门也是两人一起。只要启升到附近买东西,他一定会问明去向后跟着来。
而且温柔,温柔到令人不禁困惑。以前的诚一经常出现粗暴的性行为,只要他一不高兴动作就会变得好粗鲁,要不就是例行公事般地做爱。
然而现在不同,他虽然还是会不分时地索求自己,但是态度已经温和太多。从他的手指就可以知道他有多慎重地在触摸自己。他轻拥住启介,温柔地在他的体内肆虐,直到启介失控为止。
那么温柔的诚一应该让自己满足了啊,为什么他还如此忐忑不安?像变了个人似的诚一,为什么会让自己如此心绪不宁?启介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喝了一口啤酒。
那冷度虽然令他颤抖,但是酒精的热力却让他的身体火热起来。
看到诚一厅,他随手取了一根。被温柔的拥抱当然舒服,他没有任何抱怨,总比痛楚的感觉要好。但是……启介伸手抓乱头发,他不想习惯。他不想习惯那种甜蜜的感觉。要冷淡的话最好快一点,这样比较不会辛苦。就像诚一有了新恋人后不需要自己一样。
他想起柊中午说过的话。自己看起来虽然像被爱,但是根本就不可能持久,那脆弱得像是风中残烛的爱情。不管爱有多深总有一天会消失。所以……他听到地板发出声音,让自己烦恼到几欲疯狂的男人就站在身后。
「看你不在,我还以为你到哪里去了呢!」
诚一坐在启介身边,夺过他喝了一半的啤酒。他喝了一口皱眉说冷,然后用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耳后。那股温暖让启介知道自己有多么寒冷。
「睡不着啊?」
他闭上眼睛。
「我做了恶梦。」
「什么恶梦?」
「我忘了,只觉得很恐怖之后就醒了。」
轻抚脸颊的手指替自己拭泪,下一秒就被拥进温暖的怀里。
「只是梦而已啊,忘了吧!」
他缠住男人拥抱的手指,想确定到底哪个才是梦境。高中时整日幻想能像这样在一起就好的诚一,现在就在自己身边。这种感觉比较接近梦境。然后就像汽球一样,拿一根针就足以戳破……
「被我同事看到了。」
看到什么?男人温柔地问。
「我们不是在公园里做爱吗……」
诚一的手臂震了一下。
「不过他说不会讲出去,因为他自己也是同性恋。」
诚一没有说话。启介猜不出来拥抱着自己的男人此刻在想些什么。
「我是不是让你受苦了?」
诚一的回答让启介觉得意外。
「对不起,都是我想在那里做。你明明不愿意的啊!」
启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除了。不是那样的……」之外,他什么都想不出来。
「你别想太多,我一点都不在意……」
诚一吻着他的头发,温柔地抚弄他面颊的手突然加重力气抬起他的下颚。
「你上次不是告诉过我被同事吻了吗?」
启介不明白事到如今他怎么又提起。
「该不会就是那个自称同性恋的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