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也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只得从他的口气里揣度他的心思,宽慰道:“子恒,如果军营里待不下,我们就离开吧,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现在哪那么容易离开。”
“你不是会移行术吗?”
黄毛苦笑:“被闫子钦封了。”
“那个朝秦暮楚的混蛋,把你救回来居然也不告诉我们,现在带着新男宠夜夜笙歌……”玉衡似乎意识到说这番话会惹黄毛不高兴,慌忙闭上了嘴巴。
“没事,我都知道了。”
玉衡跪在他面前,抱住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面具:心疼地说:“子恒,你的脸……”
“反正也不见人。”
“对不起,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嫌弃过你。”
“谁看到这幅脸,都会害怕的。”黄毛顺手把面具重新戴上,继续手里挑拣的动作,玉衡也不多说,坐到他对面,帮着他一起挑拣药草。
“头不痛了?”
“嘿嘿!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我得风寒重来不治,很快就好了。”
黄毛知道他是寻个借口来找自己,便不再理睬他,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这时,又一个人走进帐篷,他转过头,见进来的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少年病怏怏的,这幅样子非但没有减弱他的风采,反而在形神上添了几分孱弱的美,这姿容,恐怕比起西施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的少年,心里没来由地自卑了起来。
“你怎么一个人进去了?”
听到这个声音,黄毛的手一抖,掌心里的药草便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捡起,故作镇定地看着篮子里的一片绿色。
玉衡虎视眈眈地看着眼前的阵势,恨不得上前给这对狗男男呼一巴掌。
虽然他觉得男人有三妻四妾没什么大问题,可是自从跟着黄毛之后,他的思想也渐渐转变过来,更何况,闫混蛋偏偏要在这种时候带着男宠来见黄毛,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子钦,头好疼。”少年羸弱地躺进阎王怀里,眼睛却看着黄毛。
“军营里还有其他军医,在下医术不精,公子身体矜贵,恐怕看不了公子的病。”黄毛话语间带着淡然,只是揪着草药根部的手指有些颤抖,泄漏了他的心事,可惜阎王的心思全不在他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细微的举动。
“哦?你平日里救死扶伤挺勤快的,怎么到我的人身上,看都没看一眼就说治不了。”阎王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让他的面具脸朝向自己,恶狠狠地说,“不要摆出一副妒妇的样子来,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
黄毛疼的齿牙咧嘴,可惜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也或许,眼前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他疼不疼。
“子钦,既然大夫他不愿意看,我们就换一个吧。”
“不行。”
“既然闫教主执意要在下诊疗,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现在说话,倒是透出一股子酸腐气。”阎王冷冷地说,“不愧是穷地方出来的人。”
黄毛的身体一窒,但还是站起了身。
——喜欢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可爱优雅高贵;不喜欢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就成了低俗的代名词,人总是变得那么快。
他苦笑了一下,立刻用轻浮的外表伪装起自己,这个时候,他才深刻意识到他得感谢脸上的这个面具,让他即使再难受再痛苦也不会有人知道。
搭脉看诊,结果却是纵欲过度,说的时候,几乎连舌头都在打结,可是还得用轻松的口气把缘由说出来。
送走阎王和少年,黄毛身子一软,瘫倒在地铺上。
“子恒。”玉衡慌忙起身扶住他,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
“那个混蛋太可恶了。”
“幸好你刚才没有冲动。”
“我知道你是怕我被报复,其实,我也知道不能给你惹麻烦,现在的闫混蛋,跟以前很不一样,变得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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