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辰风常在树荫下走并未沾湿多少,拂去肩上的冷雨凉气仍是暖和的,却因他的三言两语仔细打量起没剩多少物件的室内,残存的书本典籍、金属器具都零散地滚了一地,便道:“看来那位魔尊洗劫时很是张狂。”
“穷凶极恶还差不多。”江言再下定论、嗤之以鼻,边解了腕带发现室内无处落脚,遂朝沐辰风无奈道,“这天气可好,真应了知行大师的话。”
“怎讲?”沐辰风问。
“‘日有雨不采,晴有云不采,然,天有风云。’以前曾听工圣抱怨守此采茶法者不多,这下可不得不守了。”江言轻描淡写几句,语气里满满都是不恭,“幸好我与师父主修棋艺,看师弟们整天循这些那些方法一天只沏一壶茶还要挨训,真真可怜呐。”
沐辰风认真听了去,听他讲那些过往的字句,仿佛能透过地上的灰烬看到曾经傲然独立、意气风发的少年江言。
待万花再回首,沐辰风已望着他笑,笑容依然是那般轻轻浅浅,却在他眼里卓然鲜明得很。他不禁伸手点住了他勾起的唇角,严肃道:“你高兴做什么?今日回去晚,可没新茶吃了。”
沐辰风轻轻拂开他戏谑似的手,道:“你本就不为茶而来。”
“沐道长真是不给江某面子啊。”江言不以为然地轻笑出声,望一眼屋外愈下愈大的春雨,心情竟更好了些,“看这雨下纷纷,今年的时鲜该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