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安听到花小铺这种想法嗤之以鼻,高工资是那么好拿的吗,她大学学了五年,一毕业以前那群高中同学工作先不说混的怎么样,至少能够混的有吃有喝了,再加上她毕业完了还有三年规培,规培完了之后还得重新找下家医院去收留,规培期间被克扣各种福利不说,最重要的是上班时间完全是日夜颠倒,想要一个周末双休都得盼星盼月亮的,等到她好不如三年规培完了,在医院混的大家脸熟了,她就得收拾收拾包袱重新去找另外一家医院混脸熟,本来就是个脸盲,各种辛酸让她说一天一夜都不够说的。
花小铺不敢再在李安安面前说医生有多么多么好的话了,果然社会主义的工资是不好拿的,每一个高工资的背后都是一群拿命在拼搏的人。
今天周末本来按照花小铺的规划是好好的沉浸在烈日的爱抚中,缅怀自己已经逝去的放荡不羁的青葱岁月,但是李安安一个电话让她只能火急火燎的从珠江新城转地铁到了他们的总是碰头的地方。
李安安可是在电话里面放了狠话了,要是花小铺不能在半个小时后出现在她面前,她会让花小铺后悔教了一个医生朋友,至于是怎么后悔,让花小铺那颗想象力丰富的大脑自己慢慢想。
花小铺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嘟嘟声,异常头疼。她觉得自己不是脾气暴躁的人,当然那只是假面形象,她的暴躁隐藏在骨子里,随时随地都能够点着炸毛,当然只是内部炸毛,内里噼里啪啦的都已经熊熊大火了,花小铺很想高傲的连个眼皮子都不给李安安,但是她不敢,她不知道李安安的后手是什么,所以就算再不愿意,她也只能谨遵法旨,踩着时间点到了目的地。
李安安其实不是个强硬的人,她很少会强硬的对待别人,这一次会撂下话来吓唬花小铺,实在是因为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无亲无故的,来的时候一个人拎着个行李箱,身体娇小的她在人群里面完全是一路被挤着来到这个一线城市的,她虽然性子柔软,但也不是个没有硬气的人,推了老家的安排的工作,自己一个人海投走南闯北的去面试找工作,当初也没有想说要在广州发展,她只是不想待在家里,她的年纪摆在那里,她不想结婚,不想跟家里人因为结婚的事情发生冲突,更不想一辈子就这样子像大多数人一样像走过场一样到了某个年纪就因为该干什么而去干什么。
人活一辈子最幸福的就是把自己给活明白了,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的上把自己活明白了,只是不想要的她就是不想要,谁都强迫不了她。
但是这一次她迷茫了,这种超出她计算想要不想要的范围的事情一来,她就有点六神无主,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太快了,会不会因为速度过快血液供应不足死掉在这里?她拿出自己的右手给自己的左右把脉,一搭上去没有什么感觉,这才放下心来,下一秒又呸了自己一口,她是西医,哪里会中医的把戏,坐在哪里看着远处还是没有看到花小铺的身影,她又担心自己会在花小铺到来之前因为心跳加速死在这里,到时候花小铺一来看到的估计是她还带着体温的尸体。
当花小铺冒着一身热气推开门的时候,李安安两只望眼欲穿的眼睛突然就变得亮闪闪的,突如其来的冷风吹的花小铺打了一个哆嗦。
“说吧,什么事?”花小铺坐到李安安对面,看到桌子上有两杯饮料,李安安面前有一杯,不用说这一杯是谁的了,她喝了几口,刚好解渴。
李安安刚才像是火烧屁股似得要花小铺赶紧赶过来,等人真的过来了她又怂了,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吞吞吐吐的等到花小铺把饮料都快喝完了,她还没有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花小铺有点无语,忍着脾气等李安安自己憋去,她决定要是李安安在她喝完这杯饮料之前还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别怪她心狠手辣。
李安安纠结自己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总不能突然蹦出一句我被人给甩了吧,会不会把花小铺吓着了,毕竟在上次他们见面的时候她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崇尚的是单身主义,接近30的年龄,连个小手都没有跟人签过,可一见面就说自己被甩了,会不会太儿戏了
“小铺,我好像被人甩了?”
这反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花小铺拧着眉,甩没甩自己不知道,来问她,说的好像是花小铺干出了什么负心的事,等等,被甩?花小铺惊讶的看着李安安局促不安的样子,问道:“是男是女?”
李安安脸色难看的说出两个字:“女的。”
花小铺好笑的看着李安安,不是说要清心寡欲一辈子?看来是人都逃不脱情爱两字,有些人晚些,有些人早些。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就是打开了话闸字,李安安也不再扭扭捏捏,事情是这样的。
李安安上个月被掉到骨科,里面都是些正在康复期的病人,其中有一个20岁的小姑娘骑摩托车摔成了左腿骨折,打上石膏在医院观察修养,李安安就是负责她那一床的,可能是因为都是女生,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超出了普通病患之间的关系,成了好朋友。
小姑娘的恢复能力不错,不久之后就出院了,但是没有想到还没有过了三天,这姑娘又一瘸一拐的找来了医院,神色暗淡的找到李安安说自己下楼梯,跳下去的时候不小心左脚先着地复发了。
李安安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她,笑她那么大人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