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义一拉着我跑出学生餐厅。
我们走在已烃亮起街灯、通往教职员宿台的小径上,尽管日下无人,但义一仍压低声音向我说明。
「午休时间松本在办公桌上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晚到教职员宿舍屋顶见面。松本为了以防万一,找我陪他一起去。」
「你看到陷害的人了?」
「看到了,但是只看到他逃离的背影。」
「只有这样呀!」
期待落空了,我无力地垂下双肩。
「但是,托生,松本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也知道他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了,所以,这场胜负对我们相当有利。」
义一拥有坚强的意志力固然是好,但还是要尽量小心为上,毕竟对手隐藏在暗处。
「老师被犯人推下楼吗?」
「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可以看到犯人的脸了。事实上对手事前在楼梯上拉了一条钓鱼线,而且埋伏在上楼的地方。因为是透明的线,晚上根本看不到。」
「埋伏在上楼的地方?」
「一般人对前方比较注意,对后方比较忽略,因此摔倒时也是尽量将身体向前扑倒。至于绊倒时,因为是突发状况,所以比较不能由自我回,身体不论倒哪个方向都很危险。」
「怎么说来,老师的脚绊到钓鱼线以后,他背朝下滚下楼的?」
「没错。」
忽然间我全身不寒而栗。
「只要有一个闪失,都有可能坠楼身亡。」
我越想越生气。
松本老师和井上慎二的事情并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困扰,那人为什么要想出那么恶毒的手段来伤害导师呢?
「凶手罪无可追,绝对不可原谅,手段太卑鄙了。」
「对方一定是个性格相当恶劣的男人。」
义一说着打开教职员宿台的房门。
上了二楼,从前面算起第五间,就是松本老师的房间。
我们敲了敲门便走进房间里。
六坪大的房同里除了床和衣橱以外,连一张装饰用的海报或月历都没有。
和我们的房间比起来,松本老师的房间给人很单调的印象。
松本老师虽有副硕壮的身体,但如今他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
每天共同生活的某个人,不露痕迹地伤害他,这点一定让松本老师的内心受到严重的打击。
松本老师的手腕上包着白色的绷带。
「老师,中山老师呢?」义一问。
「刚刚才回去。」
松本老师从床上坐起上半身。
「老师,您没事吧?」我问。
「连你也来看我,让你担心,实在很抱歉没什么啦!一点都不严重,包绷带简直就是小题大作。」
看到松木老师笑着说,我知道他笑得非常勉强。
这时候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连门都没敲就被人打开了。
「老师!」
站在打开的门边上,井上慎二一脸惊愕地望着床上的松本老师。
他睁大双眼,心疼地看着松本手腕上的白色绷带。
近距离看井上慎二,他是个清秀的少年,与给人如绽开花朵般印象的柏木孝,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大步地走到松本老师旁边,突然大声地说:
「你想说分手就分手嘛!万一被揭穿的话,我就勇敢承认。现在你伤成这样子,你以为我会说出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会好好地考上第一志愿,不会再勉强你。所以……可恶,我的心都快碎了。老师,都怪我不好,刚刚听到你从楼梯上摔下楼,我坐立难安,如果你想用这种方法确认自己的感情的话……」
井上慎二再也说不下去,垂下手臂,身体微微地颤抖。
「托生,我们走吧!」
义一小声地催促还愣在一边的我说:
「快,走吧!」
我急急忙忙地随义一走到走廊,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太意外了,我真的很吃惊。我以为井上慎二应该是个很文静、很内向、导师的受伤会让他痛哭失声的小男生。」
「他的内心比外表看起来更坚强。嗯,他是个脸长得很甜的美少年,而且他在导师面前,连内在也变得很甜,就像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义一呵呵地笑着说完后,伸出手臂环住我的肩膀,将我拉进他的怀里,并亲吻我。
「托生,回宿舍之前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这是义一的嘴唇在离开我的嘴唇后问我的第一句话。
「不是三合一咖啡,是滤泡式的美味咖啡喔!」
哪里可以喝到这么精致的咖啡呢?
义一开心地从歪着露出不解表情的我身边走向前。
岛田老师轻轻地闭上眼睛,两手交叠在胸前。
「他是为了帮忙拿装游园会装饰品的纸箱,才去时钟台里,当他利用马梯想抱下位在最高层的纸箱,没想到马梯的脚折断,正好倒向开启的窗外,结果就这样坠楼身亡。」
这里是学生会知道老师岛田的房间。
岛田老师是个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学生退学权力的老师,因此他是祠堂中少数会令学生畏惧的老师。
这里就像大学的教授室,公私分开使用。
两间相连的室内里,岛田老师招呼我们坐在会客沙发上,并请我们喝滤泡式美式咖啡。
(原来这就是义一的计谋!)
虽然在校内我偶尔会和岛田老师擦肩而过,也曾托义一的福,数次享有与岛田老师同席的光荣。
但是我先入为主地对他留有严肃的印象,突然转变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