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说的?”他眼中喷著怒火,足尖一抬,勾起左边那个魂都吓飞了的侍女下巴。
小屏抖抖索索的看著他,心知太子濒临爆发边缘,说什麽都救不了自己的命。
她把哀切的目光投向太子身後那个容颜清俊的青年,恐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无声的请求著。
雅重月一脚把她踹翻在地,小脸涨得通红,上前就要一顿乱踩。柳从眉见势不妙,赶紧把太子殿下抱入怀中。
“殿下,请冷静下来,不要在南二公子面前失了礼仪。”
这一番吵闹,终於把昏睡中的人儿闹腾醒来。南尧月撑起昏昏沈沈的眼眸,看见雅重月怒不可遏的给柳从眉抱在怀里,两只脚兀自不甘休的踢踏。
“重月?”
他清冷的声线带著疑问的发出,像给暴走中的雅重月打了一剂镇静剂,少年很快安静下来。
柳从眉感觉方才还张牙舞爪恨不得将那名侍女碎尸万段的少年,情绪如夏日暴雨般,骤起骤灭。
他微微挑起眉,诧异的看向挺著腰腹的俊美男子。
看来太子殿下的生父,对这个冥顽不灵又兼反复无常的少年,有著极其可怕的影响力呐。
南尧月一只手按到石桌上,动作笨拙的起身;簌簌发抖的巧儿见状,赶忙爬起来搀扶。
小屏还倒在地上,害怕得嘤嘤哭泣。南尧月目光在蜷缩成一团的侍女身上一转,再看向儿子:“重月,发生什麽事了?”
雅重月恢复了冷静,却依然咬著牙。南尧月这麽问,他也不肯做声,替自己分辩是因为那名侍女出言冒犯他而大发雷霆。
南尧月颦起姣好的眉。他挺直腰腹站在那里原本就很累,雅重月跑到凉亭来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这与他自幼教导南小木与人为善的训诫背道而驰。
南尧月加重了语气:“重月,告诉爹爹,你为何打人?”
他神情温和,眼神却极严厉。
雅重月梗著脖颈立在他面前,沈默不语,气氛一时间变得极为尴尬。
雅重月的非暴力不合作态度让南尧月心烦意乱。
他无法理解,为何雅少慕和南小木多年不见,重逢时可以相处得那麽融洽;自己与雅重月,就非得闹到互不相认、互不搭理的地步?他是他亲生爹爹,他想纠正儿子的一些不当行为和过激举止,就这麽困难?
孕期中的人极易口渴,南尧月睡梦方醒,又站著说了几句让自己心浮气躁的话,唇中干渴无比。
他顺手就去摸桌上的水樽,巧儿帮忙将杯盏递到他手里。
番外之 花好月圆 第21章(cp雅少慕x南尧月)
花好月圆 21
蜷缩在地的侍女眼神一动,哀伤戒惧的神色褪去,换上一副惊恐万分、又饱含期待的表情。
柳从眉站在太子身後,眼角余光正好瞟到这个原本应该抖如筛糠的少女,流露出莫名诡异的神情,紧紧盯住南尧月放到唇边的水樽上。
他深谙内廷风云,年纪轻轻可谓阅人无数,心念电转间就嗅出惊心动魄的阴谋味道。
“南二公子慢著!”他大喝一声,一个箭步上前,将水樽从南尧月唇边夺下。
在孕夫震惊的注视下,他从随身携带的香囊中取出一根银针,沈著脸放入水樽中。
银针触及水面,从针尖至针身,立刻变为黑色。
这下,所有在场的人都面色大变,南尧月甩开巧儿搀扶著自己的手,跌跌撞撞後退几步。
“你们,谁下的?”南二公子也动了真气──他方才若饮下那杯毒水,腹中的三个孩子岂不全都命在旦夕?
保护孩子是母亲的本能,南尧月原本因为有孕而温顺平和许多的脾性,霎时给激出了急怒。锐利如刀的眼神朝瞬间软瘫的巧儿和小屏扫去,紧绷的唇角寒气逼人。
见到平素淡定平和的南二公子露出杀气,巧儿只是哭,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全,死活咬定自己不知情。小屏面色死灰,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两眼翻白就晕厥了过去。
这二人截然不同的表现证明,至少其中有一个是直接参与者,而那名先前出言不逊、後来又惊吓晕厥的侍女,极有可能就是下毒的那个。但区区一介侍女,倘若没人背後指使,借她天大的胆,她也不可能有勇气对皇子下手。
警觉性超群的柳从眉唤来寝宫侍卫,将两名侍婢拿下後,又命全殿卫士包围皇帝寝宫,严防当天在寝宫的任何人得隙溜出。柳从眉的意思是,没查出幕後黑手前,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再次下手。
柳从眉尽管是今科状元,实际上在被皇帝钦点为太子的现任老师之前,仅仅是翰林院一名七品编修。入东宫授课後,并未被授予格外官衔,按理他对这类重情大事根本没有插手的立场。
换而言之,以他卑微身份,哪怕就是一片热忱想做好事,也没那个资格。律法追究起来,甚至要安他个“逾权犯上”的越级之罪。
一片兵荒马乱中,雅重月显露了他为人帝王的天份,在满殿侍卫听完柳从眉的布置用藐视的眼光打量这个青年编修时,太子殿下冷冷道:“这是本宫的意思。还有何疑问?”
众人识趣散去,按照太子太师的吩咐紧锣密鼓的进行每一项护卫准备,并通报司礼监掌印太监,上报皇帝。
变乱不过发生在顷刻之间,从南尧月手中的樽杯被柳从眉夺下,到侍卫领命加强寝宫戒备,前後一炷香不到。
南尧月却好似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起初神经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