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一掌推出去,竟打到了实物。却又不似床柱,而是软韧带硬,触手滚烫。贾蔷一惊,顿时清醒过来:“谁在我房里?”
☆、第65章 六十四夜会
贾蔷猛然惊醒,感觉到房里明显多了一个人。
他向来没有在房里留人照顾的习惯,而对方的呼吸若有似无,极其绵长,显然是个练武之人,不可能是下人。
黑暗中看不真切,辨不出是敌是友。贾蔷心道先下手为强,索性直接动手。
他从系统处得到了不少武功芯片,单论武艺,可谓独步天下。即便目不能视,凭着卓绝的五感,三招两式过去,便牢牢扣住了那人的脖颈,将他压制在八仙桌上,低声喝问道:“你是谁的人?!”
虽然自己前些日子才将贾母气到生病,元春又逆了她的意执意要提携自己,论理有可能是她看自己不顺眼。但一则今日贾母的眼珠子宝玉病了,二则贾母虽狠,却还不敢□□。所以这念头只在心中一转,便被贾蔷否决了。
可除了荣府之人,他并无仇家——慢着,难道是宝钗知道了、她与北静王的亲事是自己下的套?不,也不可能。北静王目下的处境虽有些尴尬,但皇上一日不动他,他仍是世袭亲王。宝钗有什么不知足的?
一连排除了两个最有嫌疑的人选,贾蔷再想不出别的人来。这时,却听身下那人说道:“我是你的人。”
“……”认出那声音,贾蔷立时像被火烫了一样赶紧松开手:“冯——公子怎在此处?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见教?”
这如宵小一般擅自潜入别家内宅的人,居然是冯紫英。
贾蔷摸索着掌起灯来,百忙中抽空往房门处瞟了一眼,见门窗俱闭,锁闩未动,也不知这人是怎么摸进来的。瞧那熟门熟路的样子,该不会是早做惯了这种勾当、经常往哪家女眷的屋里钻吧?
贾蔷腹诽不已。
烛光一照,给冯紫英麦色皮肤笼上一层蜜色,配着那深邃的眉眼,有种惊心动魄的英俊。贾蔷看得一呆,不禁又想,以这副皮相何需做梁上君子,肯定有人情愿开门迎他登堂入室——打住打住,自己又不是女子,怎么也被他的美色迷了眼?
正了正颜色,贾蔷压下满腹说不得的念头,面上装出一副客气样子:“阁下是有急事吗?怎么也不着人通报一声,害我险些招待不周,怠慢了贵客——”
言下之意,是在怪冯紫英不请自来。
但对方没给他机会说完这挖苦话。伸手接过烛台,冯紫英说道:“我上次告诉你的话,你难道全忘了吗?”
“上次……?”贾蔷见他面带不悦,责备的话更是说得理直气壮,额头顿时青筋一迸:这小子真是蹬鼻子上脸,潜进了自己家里还一副大爷样来教训自己。还真是把自己当根葱了!
但不等他发作,便听冯紫英又说道:“上次我已告诉你事态微妙,让你不要牵涉其中。但看你近来行事,显然未将我的话听进去。”
刚才贾蔷只顾着生气,没细想他上次究竟说了什么。这会儿他一提,顿时全都想了起来,不禁又是一呆。
冯紫英告诫他的时候,正是北静王得到私生子消息的前一天。要论大事,必属此件。但贾蔷不信这是冯紫英事先得了消息,结合他突然入京的举动,这件事分明与他脱不了干系——慢着,之前从祖父那里听来的消息,祖父认为这事儿是白天见过的那个谢公公一手谋划。难道,祖父推测的并不完整。这事儿的幕后主使其实有两个人?
将冯紫英与谢公公放到一起,从谢公公对太上皇的忠诚,再联想到冯紫英皇室后裔的身份,贾蔷隐隐生出个十分大胆的推测。虽尚不能确定,但神情已为这惊人的想法变得十分古怪。
——如果自己猜对了,那岂非意味着一旦成功,此人将有一场泼天的富贵?可、可他们也太大胆了,不知到底倚仗了什么?
一念及此,贾蔷看向冯紫英的眼神更加古怪。
见他不言不语,只管愣愣盯着自己,冯紫英还以为他是心虚,不禁放软了声气:“你是不是不信我的话?但现在你总该信了吧?”
“信,我信……”贾蔷胡乱应着,心里却在想,要不要趁机证实一下?但犹豫片刻,还是打消了这念头。祖父已插手此事,尚不知有几分胜算。自己还是继续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留在暗处,暗中襄助,这样倒更稳妥些。
冯紫英难得见他这么老实,心内反倒疑惑起来。又打量他眸光闪动,显然另有心事。只是另外半边面孔隐在黑暗里,不大看得清表情,索性持烛往他脸上照去,一边问道:“你在想什么?”
贾蔷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凑那么近做什么,又不是柳芳那个眼神不济的。”
“你又不是女人,多瞧几眼还能少块肉。”冯紫英不退反进,几乎快贴到他身上:“我一直有个疑问,今日干脆问个明白:你为何总是一副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模样?我有那么可怕?”
现在两人对峙的情形,与之前相似却又完全逆转,贾蔷被他迫得背脊抵在博古架上,一副完全被压制的模样。
有人三更半夜擅自闯进你家,还振振有词地质问你为何不理他,这人也真是够绝的。贾蔷委实忍无可忍,将平素的圆滑都抛到一边,梗着脖子说道:“我又不想同你深交,当然要疏远些。我倒想问问你,是不是看不懂脸色,三番五次地主动凑上来?”
“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