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儿，对不起，求求你，不要去……”昏暗的夜色中烛影摇动，偌大的宫殿中不时有细微的低泣声从内室传出。

“吱扭”一声，宫门被轻轻推开，一人提着宫灯缓缓向内室走去。

“瑟儿，求求你，回来……”火光冲天的宫殿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睡梦中，田华年绝望地哭泣着。

“华年，我回来了……”将手里的宫灯放在一边，田锦瑟爬上床，将被梦魇迷住，哭泣不止的田华年搂进怀里。

“瑟儿……”无意识地紧紧抓住田锦瑟的衣襟儿，田华年长呼一口气，似是安下了心来，嘴里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田锦瑟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低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双手还是禁不住轻轻拍抚着田华年的背，安慰着怀中瑟瑟发抖的人。

相偎相依，一如当年。

“嗡……”忽而，丧钟长鸣，响彻皇城。

田华年闻声惊坐起：“出了什么事？这声音……”

“皇上驾崩了。”田锦瑟随之慢慢坐起，一派悠然。

“皇上驾崩了？怎么可能？”田华年大惊失色。

“难道当今皇后连这丧钟之音都听不出了吗？”田锦瑟整整自己的衣襟儿，嘴角溢满笑。

“你，你是谁？怎么在本宫的寝宫里？”田华年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人，夜色朦胧，看不真切那人的面容，却觉得分外亲切。

“姐姐连瑟儿的声音都听不出了吗？真是让人伤心呢……”田锦瑟撒娇似的轻诉着自己的不满，伸手搂住田华年的胳膊轻轻摇晃着，一如当年那个冲着姐姐撒娇耍赖的小女孩儿。

“瑟，瑟儿？”田华年举起颤抖不已的双手，轻轻抚摸着田锦瑟的脸颊，“瑟儿，真的是你？太好了，你真的没有死，没有死……”

“我说过，生不能同寝，死必将同穴！我怎么能早你一步呢？”田锦瑟拿下脸上的手，紧紧握住，“姐姐，瑟儿会永远遵守你我之间的诺言的。”

“瑟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违背了我们之间的誓言。

“呵呵……”田锦瑟淡淡一笑，“没关系……”

田华年闻言一喜，眼中不断涌出喜悦的眼泪：“瑟儿，你原谅我了？”

“原谅？”田锦瑟仰头大笑，笑得张狂，笑得眼中满是泪花，“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不过没关系，这样更好，这样你就会永远愧疚于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而我，只有心中那无时无刻的痛才能提醒我自己还是活着的。”

“瑟儿……”田华年似乎感觉到了田锦瑟心中的痛，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来弥补，却找不出何时的言语。

伤害已经造成，如何还能回复到从前？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内室外有宫女惊慌唤着。

田华年看一眼身边的田锦瑟，摇摇头，示意田锦瑟不要说话。

“何事？”田锦瑟却先田华年一步开了口。

田华年忙去捂田锦瑟的嘴，手却被田锦瑟紧紧攥着。

前来报信的宫女或许是因为慌张的缘故，并没有听出皇后的声音与平日里不同，禀报道：“皇后娘娘，皇上，皇上他，驾崩了！”说着，便跪倒在地，痛哭不已。

“知道了，本宫这就去！”仍旧是田锦瑟开的口，“你先退下吧。”

“嗯？”宫女一片茫然，“皇后娘娘还是赶快更衣……”

“大胆！”田锦瑟一声怒斥，“本宫做什么需要你指指点点吗？还不快退下！”

“奴婢该死！”宫女忙磕头谢罪。

“退下，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许进这宫里来！”

“奴婢遵命。”宫女闻令急匆匆退了下去。

“瑟儿，你想要做什么？”对于田锦瑟的有恃无恐田华年感到一阵惊慌，“你，你是怎么进皇宫里来的？”

“难道你不知道皇宫里的密道吗？”田锦瑟轻轻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了，暖睿的皇位是篡位得来的，怎么可能知道历代皇帝代代相传的密道呢？”

“密道？”田华年大惊失色，若是有人从密道里潜进皇宫，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皇后娘娘，你还是快快更衣吧，皇上驾崩，皇后不在身边怎么行？”田锦瑟满脸笑意，拿起皇后的衣服，“来，让瑟儿服侍姐姐穿衣。”

“瑟儿，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是不是？皇上沉迷道术，变得荒淫无道，都是你预谋好的，是不是？”田华年紧紧盯着田锦瑟，察觉到对方脸上毫不掩饰的笑意，不禁起了怒意，“你怎么能这样做？怎么能为了一己私仇，置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于不顾？”

“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田锦瑟嘲讽一笑，“姐姐当初不就是为了所谓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而抛弃了我？可是到头来呢？你所谓的在世明君也不过如此！为了一己私欲为了得道升仙而置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于不顾！”

“……”田华年无言以对，想要替暖睿辩解，却又气愤于暖睿所做的一切，更怕的是自己的话会将田锦瑟伤得更深，只得叹口气，无力道，“瑟儿，你到底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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