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忍不住又爆了粗口，两个人最后看了眼车里的lcd电子表，凌晨三点三刻。黎明前的黑暗，冬天本来就很冷，又是这个点，苏珊被风一吹，牙齿直打颤，从秦语失踪之后，她滴水未进，如果有面镜子，苏珊觉得看到的她自己一定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路边巨大的路牌，蓝底白字，在昏黄的路灯下，苏珊睁大酸胀的眼睛，这一带已经是t市下属的乡镇了。

赵博走得很快，苏珊不得不一路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一旦跟丢了，她就无法见到秦语，好几次眼前都一阵发黑，寒冷以及掌心的疼痛感让苏珊又清醒过来，她不能倒，在确定秦语平安之前，她的生命已经不属于她自己。

最后一通电话，让苏珊和赵博站在了一所废弃的小学前，校门已经被封了，挂上了拆迁通知的牌子，秦氏的横幅已经拉上了，竟然是秦氏负责开发的地皮，苏珊面对这种喜感的画面一点也笑不出来，看了赵博一眼，嗓子已经干得发疼，“是这里吧？”

“嗯。”赵博在大门摸索了一会，翻身入门，近两米的高度，对当兵出身的赵博来说不算什么，对苏珊来说，这扇门不是她高中那道可以随意翻越的墙，试了几次都无法攀上去，赵博转身就要走，苏珊出声叫他：“赵博，求你，帮我进去！”

“我凭什么帮你？”

“现在是你跟我斗气的时候么？我们同样深爱的人，就在里面！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幼稚无聊！”苏珊握住生锈的铁门，掌心的伤口钻心得疼，铁屑还在刺痛着伤口处，“帮我进去！”

“你能给她什么？口口声声说爱她，你配么？”赵博捏住苏珊的手腕，与她隔着铁门对视。

“我除了不能给她孩子，你可以给的，我都可以，你不能给她的，我同样可以给。”

赵博盯着苏珊许久，直到远处的犬吠让他回神，赵博松开她的手腕，说：“我帮你进来。”

有赵博的帮扶，苏珊虽然狼狈，也翻进了那扇门，掌心被铁门上缠绕的钢丝又划出几道伤口，几近血肉模糊。

秦语终于看到了绑架她的人，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平凡得就像亿万普通有家室的上班族一样。这年头，不怕莽夫犯罪，几个枪子儿就能解决的问题，就怕高智商犯罪，眼前的男人有一双深邃的眼睛，藏满沧桑。他开门见山地说：“我抓你是为了报复，我的哥哥，是被你的丈夫杀掉的。”然后任凭秦语怎么问，他都不再说话。

“至少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你抓了我作为报复和要挟，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秦语看着半蹲在她身前的男人，深呼吸对自己说不要紧张。眼前的男人一定有同伙，从走廊里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可以断定。

“秦小姐，我跟你的关系可不对等，我不是你的生意伙伴，你现在只是我手上待宰的羔羊。”男人把一把匕首玩得风生水起，秦语觉得那把匕首下一秒就会把他自己的手划破，那把匕首又会很神奇地落在指间，那男人忽然抬头，玩味的目光落在秦语身上，让秦语疲惫的身体发毛，却又无法后退。

教室的门被推开，进来两个小弟打扮的人，在男人耳边嘀咕一番，男人听后脸上闪现兴奋的神采，“秦小姐，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你想干什么？”

男人缓缓起身，走到秦语身边，手腕一翻，匕首折射出一道寒光，刀尖对着秦语落下，秦语反射性闭上眼睛，一声闷响，秦语体验到劫后余生的感觉，那把匕首落在她身后的木质椅背上，没入了几厘米。

“放开她！”两道迥然不同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秦语循着声音看过去，这十几个小时的恐惧没有让她哭，苏珊的出现触到了心中最敏感的地方，秦语用力咬着下唇，眼泪溢出眼眶，喃喃地喊着苏珊的名字。苏珊想往秦语身边跑，被两个人拦住，苏珊用力挣脱那两个人的钳制，“你抓我啊，放了她！”

“厉伟光，你的目标是我，放了秦语。”

“放？她可是我的筹码，如果不是她，你会乖乖来吗？”被称为厉伟光的男人拔出匕首，又在秦语身上比划了下，“我很好奇，你会为了这个女人做到什么地步？”

“喂，你这个变态！你跟赵博有仇，你们自己解决啊，你抓一个无关的女人算什么？”苏珊抬腿就往抓着她的两个男人身上踢，秦语怕苏珊惹恼了那两个看起来很是魁梧的男人，一颗心提得老高，“苏苏，你不要为我冒险，快走！”

“你要杀我为你哥哥报仇，我就站在这里，你放了她们两个！”赵博不敢乱动，他没忽略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都有枪的事实，而他的配枪在进来的时候就被外面的人搜走了。

“杀了你太简单了，我又何必花这个心思把你最爱的女人请过来？”厉伟光摸着泛青的下巴，目光投在还在挣扎的苏珊身上，“我倒忘了，还有一位同行的苏小姐。赵警官，我在调查尊夫人的时候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似乎她对女人更感兴趣，赵警官，是不是你不能满足她？”

“喂，姓厉的，你嘴巴放干净点！”苏珊一脚踹到了架住她的男人的小腿肚上，那男人眉头一皱，手里更加用力，苏珊闷哼一声，半个手臂都麻了。

“厉先生，你要我做人质，不要让你手里的人伤了苏珊！”秦语脱口而出地尖叫，她无法对苏珊落魄到无以复加的样子视而不见，教室里的日光灯明明灭灭，像鬼火一样，灯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