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湘慢慢在桌边坐下来，沉寂良久，终于长叹一声，说：“好。你先起来。”

话音未落，她抬眼一看门口，站在那里的正是凈玉。

屋里的人纷纷回头，见是她，都有些懵懂愣怔。

凈玉大约是站在那里听了整个事情的始末，见静湘看见了她，连忙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静湘站在那里，已是没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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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如豆。

小枫看着桌子对面正小心擦拭着自己随身短剑盘郢的知语。细细碎碎的拭剑声，随着灯火的跳动，和着夜虫的低鸣，更加安静。

“你累了。还不去休息？”小枫温柔地道。

知语抬头，浅浅一笑。

“不困。你先睡。”

“你又在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么？”小枫叹气说着，起身走到她身边，慢慢爱抚着她一头虽是乌黑却被长年的风沙摧残得有些枯干的及肩长发。

知语苦笑道：“我想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想不通。我现在发觉自己是个愚钝的人；过去断月门好坏与否，我弄不清楚。现在大唐好坏与否，我仍然弄不清楚。只知道战场拼杀，明争暗斗这么些年，却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做这些事情。”

“这都是命罢了。问那么多也是徒添烦恼。”小枫说。

“那不同。其实我有时特别羡慕二师姐，她是那种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人。她能一路为了护卫大唐战斗至今，而我却没得半分这样的信仰。”

“静湘姐姐么？”小枫笑了，若有所思地道，“其实我看她也未必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这怎么说？”知语不解地问。

“静湘姐姐呀，”小枫悠悠地道，“一直都是在给自己找一个能躲起来的借口呢。”

知语还是不明白，迷惑地看着她，小枫只是笑而不语。于是知语重新低头审视自己的那把盘郢，叹道：“其实有时候我甚至有点羡慕月见山雪，纵然她做下了那么多不该的事情，她仍然是很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的。不管是好是坏……”

“傻子都看得出来，她为什么处处要与静湘姐姐作对……”小枫喃喃地道，“只有静湘姐姐一个人看不出来。”

“其实我一直都怀疑，二师姐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知语说。

“谁晓得呢……”小枫叹气，“也许……她是故意不知道的吧……？”

知语把盘郢的剑锋轻轻在手上试了试，对着微弱的灯光，看见剑身上映出自己红色刺青的脸。“自从那次我的脸变成这样以后，二师姐就常年一副谁都别靠近我的神气。她没有明说，但是一旦走近，就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无形中把你推开。”

“小羊，”小枫忽然一把抓住知语的手，神色忐忑。“你说……雪猫会不会真的……杀了静湘姐姐？”

知语楞了一下，之后慢慢地摇头：“不会吧……雪猫她虽是……毕竟……”

“我不确定。可若真的如此，我不能看着静湘姐姐出事。”小枫攥着知语的手不放。

知语沉默片时，道：“月见山雪想杀一个人，必有她能耐的手段；就算你我再担忧，也于事无补。看在她过去与二师姐的情分上，你且宽一宽心。”

小枫愁眉深锁，也只有点了点头。

知语一把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膝上，环着腰说：“你不要想那么多，我也不想那么多了。二师姐有大唐，可我有你。只要护得你周全，便比什么都好。”

小枫莞尔一笑，搂过她的脖子，吻了下去。

（下一章：番外?东风临夜）

作者有话要说：向心蛊：玄衣众三宝之一，能自行获知中蛊者心中最想要的东西，然后驱使其丧失理智地夺取，是利用人心中的贪欲，将其毁灭的恶蛊。

那个，关于评论的问题额说一下噢，最近jj在抽搐，留评好像会很困难的样子……之前小鱼跟稀饭有一两条的评论都有额这里显示不出来，在手机上才能看，然后莫名其妙又失踪了的情况，囧。额也很无力啊，不过只要评论没抽搐，额一般晚上，深夜，月黑风高的时候，码好字就会回评了。。

番外?东风临夜

门隔花深梦旧游，夕阳无语燕归愁。玉纤香动小帘钩。

落絮无声春堕泪，行云有影月含羞。东风临夜冷于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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