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这时候也坐在炕上揽着一直伸手往前够的薪哥儿只笑着不吱声,琮哥儿被她磨得没办法,稍微低头又瞧见巧姐儿一双清澈澈的大眼睛只盯着自己瞧,只能立马告饶,转身让人去自己库房里搬了箱子过来。
他跟徒睻在郊外的庄子上,这些个能工巧匠不知道养了多少,木雕竹雕根雕甚至一些微雕的师傅都是尽有的,这些都是各行各业顶尖儿的,虽然雕个一幅作品少则数月多则几年,但天长日久的积攒下来,琮哥儿的库房里虽然没夸张到堆的放不下,但每样还是有那么几件的。
更别说玻璃坊那里除了一开始的那些大型摆件儿之外,现在也开始出一些这种小巧精致的装饰品了,又因为玻璃的通透性以及对光线的反射折射,同样的东西用其制作出来虽然少了木制品的典雅韵味,但却更加的灵动兼且美轮美奂,所以更得这些女人们的喜欢。
他之前是没想到这些,所以一直没往家里拿,现在知道她们喜欢,自然不会吝啬。
东西并不在府里,赵奇和阿大亲自带着人过去取,一时半晌的也取不回来,眼见中午了,正好先开饭。
这边桌子刚摆上,外面就又进来了个人,抬眼望去却是贾赦,“爹爹不是出去会友了吗?怎的回来的这么早?”
贾赦那里“哼哼”了半晌也没好意思说是因为知道小儿子今天休沐在家所以才急急赶回来的,只含糊说道,“外面又能有什么好东西?自然回来吃。”
见他这么说,几人虽然心知肚明却也只是暗笑,并不猜穿。
吃饱喝足又闲聊半天,取东西的才抬了两个大箱子回来,让人打了开来之后,一个里面便是精致的木雕,有十二生肖有梅兰竹菊还有一些水车爬犁等农用之物,一个个都是按照实物缩小,又更加精致了无数倍。
里面另有两个匣子,一个大些的里面装的是一整套九只紫竹做的杯子,杯子上面美人美景妙诗相辅相成,让人看了便不忍放手。
另一个匣子略小些,里面锦垫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杏核,杏核虽小,做工却是更加让人惊叹,核面上雕的是渔舟晚唱,夕阳落日,一叶扁舟上面一只將飞未飞的鹭鸟,一个带着斗笠的渔夫,只见其一手撑着竹竿一手拎着一尾鱼,那鱼似正在他手上跃动,他的脸上带着抹满足的笑容,嘴角似乎还有愉悦的歌声溢出。
雕刻的太过微小,几人还是取了放大镜才勉强看的清楚,自然又是惹起一片惊叹。
贾赦见的多了不说,便是邢夫人和凤姐看的都是双眼放光,惜春和巧姐儿更是忘了矜持,小脸儿兴奋的泛着红晕,时不时的便惊呼出声,小手一会儿伸向这个一会摸摸那个,哪个都舍不得放手。
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惜春转头便去找她的那些画笔染料,嚷嚷着一定要将这些画一套最好的故事出来。
巧姐儿见了也忙忙跟上,她前些日子因见了四姑姑如何作画,便就此爱上了,从那日起再不肯让小丫头陪着打络子编蚂蚱玩儿,只跟定了惜春后面嚷嚷着要学画画。
凤姐儿自个儿只认得账本上的几个大字,早就羡慕这些小姑子又是诗又是文又是画的,自然不拦着自家女儿上进,这时见了惜春让人去拿画笔,忙也命人赶紧将自家姑娘的东西也给一并拿了过来。
倒是琮哥儿在那边拦了拦,“没想到你们这一个个的竟都是急性子,我这里还一个箱子没打开呢,都看过了再动笔也不迟。”